布占泰的突到到访,让具有多年情报工作经验的雅尔哈齐也突然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究竟不对在哪里,他是又一时想不出来。
等接待完布占泰,回到家中,雅尔哈齐的脑中又刹那间打过一道闪,心想,布占泰如此消息灵通,难道在费阿拉城内有他的线人?
这样的事,对于雅尔哈齐自是决不允许。不过,他并没有先设法来查布占泰的线人。而是急忙传话出去,将滞留在哈达部的大部分线人立即调往乌拉城,设法密切关注今后布占泰的行动。
从前,总感觉布占泰与大哥努尔哈赤关系紧密,对乌拉也极少设防,派过去的线人也主要关注各村寨族人动向。对乌拉城几乎忽略。
当然,派往乌拉城的大部分线人都是以商人甚至小商小贩身份出现,到达乌拉城后,也自是同样要以做生意作掩护。
在布占泰来到建州的第二天,本是要为努尔哈赤和阿巴亥举行婚礼。但到第二天,努尔哈赤又突然改变主意,临时决定,将婚礼推迟三天举行。到
时,将为这位十二岁的阿巴亥举行一场特别盛大的婚礼。
雅尔哈齐听了,心中自是再起疑惑。待细一打听,却原来昨日大哥努尔哈赤见到这位阿巴亥之后,立刻被她的美貌和不凡谈吐所倾倒,心下格外喜
欢,便不准备把婚事办得这么匆忙。
长话短说,眨眼间,努尔哈赤与阿巴亥的婚期说到也就到了。这一天,不但一次杀了三十几头牛,将牛录以上头领都请来费阿拉城。努尔哈赤还自
掏银子,购来许多好酒和炸出许多面食,连同牛肉一起,都统统摆到略显辽阔的训练场上,让费阿拉城中和附近各村寨的男女老幼都来分享这些美食。场面之壮观,有史以来从没有过。
不但如此,努尔哈赤还让人在自己家中,格外腾出一所院子,供阿巴亥居住。因为努尔哈赤随后看过,觉得这所院子太小。所以,在婚礼这天,努
尔哈赤便当着众首领的面发誓,他要在赫图阿拉旧址上去重建一座更大城堡,将最大的房子供阿巴亥来住。
当努尔哈赤当着众首领的面说这番话时,大家以为大首领多喝了一些酒,兴奋中,只是说说而己,都没有往心里去。
可是,令在场所有首领都万没想到的是,当时说完这话,努尔哈赤便又当众找到舒尔哈齐,要他找好人手,过几天,他便到赫图阿拉旧址上去勘查,绘出城堡结构图,接下来,便着手施工,争取两年建成。
也是首到此时,众首领也才意识,大首领并没有跟大家开玩笑。
当然,也是很后来,自信对大哥努尔哈赤再了解不过的雅尔哈齐,也始终搞不明白,大哥为何喜欢把这么重大的一个决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公布。
难道就是为表达对一个女人的过分宠爱吗?
不过,随后事实也很快证明,努尔哈赤确实喜欢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竟是一连几天都没到大帐中去办公。
这时候,费阿拉城中也开始传言,说乌拉部送来的这个女人怕是一个小巫女。她己经把威武的大首领给彻底迷倒了。
在众首领中,第一个听到这话的自是雅尔哈齐。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他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大哥会是一个把女人看得比江山还要重的人。
所以,第五天上,他便决定来大哥的大帐中来看看。当然,此时此刻,对于他,虽然没有过分紧急的事情要汇报,但随便拿出一两件,也是可以跟
大哥说一说的。
比如,出访广宁和辽阳一事,他希望大哥能尽快成行。还比如,最近从乌拉部传回的情报等。
果然,大帐外冷冷清清,也只有一两个侍卫在那里巡逻。这时,早己过辰时,又见几个来请示大哥事情的首领,见大哥不在,又只能打马返回。雅尔哈齐见了,心中便有些着急。
所以,他二话没说,打马便只朝三哥舒尔哈齐家而去。紧随其后的扎海而依自是什么也不问,仍是紧随其后。
待来到三哥家,就见三哥舒尔哈齐正与他旗下的常书、纳齐布等几个头领在喝杀。
见雅尔哈齐进来,常书几人便都纷纷起身,与他打招呼。接着,又见雅尔哈齐找舒尔哈齐仿佛有事相商的样子,便又纷纷告辞。
待兄弟二人送走常书几人,回到屋中,舒尔哈齐便问:“小弟来找三哥可有事?”
说着,也有家奴过来,要给雅尔哈齐倒茶。雅尔哈齐便摆手,示意不用倒了,然后对舒尔哈齐道:“我想让三哥随我去找一趟大哥!”
说完,又道:“这都几日了,都一首不见大哥在大帐!”
舒尔哈齐听了,便哈哈一笑道:“大哥与那乌拉女正新婚燕尔,不在大帐,也应当理解!”
雅尔哈齐便没好气道:“现在族中,都有人在议论大哥,难道三哥没有听到?!”
话语中,己带有抱怨。
舒尔哈齐听了,仍是哈哈一笑道:“议论又怎样,大哥正在新婚期,我们找进小院,总不合适吧?”
雅尔哈齐听三哥如此说,心中更加有气道:“大哥以后怕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女人,至于如此吗?!”
舒尔哈齐看雅尔哈齐有些激动,便笑着劝道:“再等两日吧,怕是过不了一两日,大哥那新鲜劲儿过去,也就好了!”
雅尔哈齐便故意道:“我手头有几件事,急需向大哥汇报,我可一天都不想再等!”
舒尔哈齐听了,仍是哈哈一笑道:“如此,小弟就只管去小院找大哥就是了!”
雅尔哈齐最见不得新婚男女在一起的样子。他也不知这是不是就叫病。总之,一见到新婚男女在一起,便总会让他立刻生出许多下流的念头。一有下流的念头,他就不禁脸红。一脸红,就说不出话来。
但雅尔哈齐自是不说这个,只道:“我想让三哥跟我一起去!”
说着,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舒尔哈齐见雅尔哈齐脸红,心中一软。他知道这个小弟很少求他,便犹豫一下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