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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洲显然没纠结这个问题，思维很快发散，“我们都住这么近，平时能一起吃饭吗？”
“当然，”程柏今昭掏出门禁卡递给他们，“主楼有阿姨做饭，想吃什么提前说。你们别墅也有厨房，不过...”他上下打量两人，“你俩会做饭吗？”
邵明明和唐九洲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那就来主楼蹭饭吧，”程柏今昭大笑，“多你们两个也不多。”
离开公司前，程柏今昭亲自开车带他们去看别墅。两栋欧式别墅并排而立，中间只隔着一道矮树篱。
“这边是你们的，”程柏今昭指着右边那栋，“三层，五个卧室，地下室改成了练习室。我的建议是你俩住对角线的房间，免得半夜吵架。”
邵明明己经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参观。
“适应期三个月，”程柏今昭拍拍身边还站着的唐九洲的肩，“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星动大家庭的一员了。”
唐九洲转身握住程柏今昭的手：“橙子，谢谢你给我们这个机会。”
邵明明转完一圈回来看到九洲这么会，立马有样学样，立刻扑上来抱住他俩：“我一定会更努力的！”
“喂喂喂别这么肉麻，”程柏今昭假装嫌弃地推开他们，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明天早上九点形体课，迟到一次扣500。”
“资本家！”
“黑心老板！”
两人异口同声地控诉，而程柏今昭只是大笑着跑开了。
星动传媒。
孙宇皱眉翻看着一份特殊简历。
“张清禾...”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目光在“曾就职天娱传媒”这行字上停留许久。
天娱传媒，有名的老牌公司，现在旗下艺人还有顶流男团正在蒸蒸日上，前段时间似乎传出了一些关于那个男团的一些丑闻也被很快压下，这样公司出身的张清禾在圈子里当然也是颇有名气的金牌经纪人。
听说是个严格又雷霆手腕的主，带出过顶流男团并且拥有十年从业经验的人，也不知看上了星动什么，还是说是天娱安排的阳谋棋子？
以星动目前的规模来说根本入不了天娱的眼才对，派一个这样优秀的棋子过来未免太过大动干戈。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助理探头进来：“孙秘，张小姐己经到了。”
“让她进来。”孙宇合上文件夹，整了整深蓝色西装领口。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走进来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利落的锁骨发，一身剪裁得体的烟灰色套装。
“张小姐过去三年带领光年男团的成绩，在业内确实罕见。”孙宇选择了一个保守的开场，“不过我更想知道，为什么选择离开天娱这样的平台？”
张清禾的呼吸节奏没有丝毫变化：“十年足够看清一个行业的症结所在。偶像产业在过度开发下己经扭曲变形，我想寻找依然尊重艺人本质的地方。”
孙宇微微眯起眼睛。这份回答既坦诚又保留，是典型的职场应对。他翻开面前准备好的评估表：“您认为造成偶像产业现状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短期思维。”张清禾的回答快速而干脆，“绝大多数公司追求的是六个月内的投资回报率，而不是艺人真正的成长。”
孙宇转换了话题：“您对光年的商业规划里，拒绝了不少高收益项目。业内传闻因此与公司高层产生矛盾？”
他审视着面前这位名声在外的经纪人。她的履历确实无可挑剔，但履历背后隐藏的故事更值得玩味。能将一个新人团体带到顶流位置又毅然离开，这种矛盾本身就值得探究。
“我拒绝的是透支艺人信誉的项目。”张清禾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数据报告，“三无网游或者产品代言短期内能带来丰厚分成，但长期会损害艺人商业价值。那些项目针对的恰好是团体核心粉丝群体，14到20岁的年轻人。”
孙宇接过报告，看到上面精准的粉丝画像和购买力分析。
“很专业的分析。”他将报告放在一旁，“但据我所知，最终这些项目还是通过了？”
张清禾的下颌线条有瞬间绷紧：“是的。在我被调离艺人管理岗位后。”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孙宇在这沉默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这不是简单的理念不合，而是彻底的路线斗争。
“星动在招聘信息中提到需要‘具有长期发展规划的经纪人’。”张清禾主动出击，“不知这个‘长期’具体指多久？”
孙宇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十年起步，二十年是目标。”
这个数字让张清禾的身体微微前倾。
而孙宇则注意到张清禾在谈论艺人长期价值时眼睛微亮，那是种理想主义者才有的光芒。
在这个追求速成的行业里，依然有人愿意为看不见的未来付出，这很难得。孙宇不禁想起程柏今昭创建星动时的宣言——要打造不被资本裹挟的净土。
或许眼前这位就是他们一首在寻找的同路人。
“二十年...”她低声重复，“这意味着要从新人期一首规划到转型期。”
“不止如此。”孙宇翻开准备好的企划书，“我们要打造的是能够互相成就的生态圈，而非单纯的艺人组合。”
他指向组织结构图上环状排列的头像：“程总称之为‘星系计划’ ，每个成员都有独立发展轨道，同时又共同构成完整体系。”
张清禾的目光在图纸上流连。这份规划的深度和广度远超她预期。艺人发展路径精确到每个转型节点，既有个人突破空间，又预留了团队回归接口。
视线扫过会议室墙上悬挂的目前星动艺人照片。
那些年轻人脸上带着未被商业化的纯粹笑容，这在天娱几乎是不可能见到的景象。孙宇提到的二十年规划在她脑海中盘旋，这个数字太过奢侈，奢侈到让她心脏微微发紧。
光年男团仅仅维持了三年就被大染缸所腐蚀，而星动却在规划二十年后的未来。
这让他觉得自己一首以来坚持的理念在这里可能不再是异类。那些被天娱高层嗤笑为“不切实际”的想法，在这里却成了共同语言。
“这需要极高的人才筛选标准。”她下意识分析道，“不仅要看现有能力，更要考量二十年后的发展潜力。”
孙宇唇角微扬：“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更看重学习能力和性格特质，而非当下的流量价值。”
观察着张清禾表情的细微变化。当谈到艺人长期发展时，那眼中闪过的那丝光亮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种对行业本质的思考深度，正是星动最看重的品质。
他那个过分年轻的老板常说要找“能看见星星的人”，过分年轻过分得理想主义，但有这样想法并实施的人确实勇气可嘉，孙宇现在终于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有些经纪人眼里只有数据和报表，但真正优秀的经纪人能看见艺人身上闪耀的光芒。
张清禾第一次露出真实的笑容：“这正是我一首想尝试的模式。”
“有具体的案例吗？”
“光年最初选拔时，我放弃了当时人气最高的练习生，选择了一个潜力更大的孩子。”张清禾的眼神变得深远，“后来证明这个选择是对的，只是...”
她没有说完，但孙宇理解地点头。
企业短视和艺人本身因爆红带来的心态失衡能摧毁太多好苗子。
“如果加入星动，您对团队管理有什么设想？”孙宇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张清禾的思绪回到三年前光年出道的那天，五个男孩站在舞台上，眼睛亮得像星星。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能够保护这份纯粹，只要足够严格，就能让他们不被这个圈子污染但她错了，真正的想要保护他们不是筑起象牙塔，而是教会他们如何辨别方向。
或许...这一次可以不一样？
如果当年有人给他们二十年承诺，那些她亲手挑选的孩子们还会选择那条捷径吗？
星动的“星系计划”给了她新的想象空间，或许艺人不必在商业与艺术之间二选一，或许真的存在一条平衡发展的道路。
这个想法让她血液微微发热，那是种久违的职业激情。
停顿了三秒她才回答，“不是管理，是守护。”这个词似乎经过深思熟虑，“保护他们不被过度消费，守护他们真实的个性，维持团队间的平衡关系。”
孙宇轻轻点头，这个回答与星动的理念高度契合。
他在评估表上写下几个关键词。他见过太多被行业打磨得圆滑世故的经纪人，但张清禾身上依然保持着难得的棱角。
这种棱角往往意味着不必要的麻烦，但也可能成为突破行业枷锁的利器。
星动需要的不只是执行者，更需要能够理解并践行他们理念的同行者。当张清禾说出“守护”这个词时，孙宇确信她正是这样的人选。
“下一个问题。”孙宇合上文件夹，“如果发现艺人私下谈恋爱，您的处理方式是？”
“视情况而定。”张清禾的回答干脆利落，“成熟艺人只要不影响工作，可以不干涉。新人期则需要更多引导。”
“这和您在天娱的严格管控似乎不太一致？”
“因为天娱贩卖的是‘完美男友’人设。”张清禾的语气略带讽刺，“而我相信星动的艺人不需要这种虚假包装。”
“最后一个问题，”孙宇认真地将手里的文件合同抽了出来递到了张清禾的面前，“你是否做好了与团队共进退的打算，我们这可是二十年的计划。”
当谈话接近尾声时，孙宇己经做出了决定。
他需要的不是确认张清禾的能力，那些成绩己经说明一切。他真正想确认的是她是否还保持着那份理想主义的热忱。
现在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个行业需要更多像她这样敢于坚持长期主义的人，即使这意味着要挑战己经成为惯性的短视思维。
张清禾被这样盯着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笔。
二十年的规划意味着她可能会陪伴一群孩子从青涩走向成熟，见证他们蜕变的全过程。
这个念头带来的重量感和使命感让她呼吸微滞。在经历过光年的遗憾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长期陪伴的价值。
星动给予的这个机会，或许正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二次重生。
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衬衫的年轻人探头进来，正是把九洲明明送回去又接着来公司上班视察的程柏今昭。
“聊完了吗？食堂要没饭了。”
孙宇无奈地介绍：“这位是，程柏今昭，星动董事长兼CEO。”
张清禾起身，礼节性地伸出右手，“久仰。”
程柏今昭握住她的手，笑容灿烂：“欢迎加入我们的星系。”
张清禾微微挑眉：“星系？”
“就是孙哥刚才给你看的那个。”程柏今昭比划着，“我们每个人都像颗小星星，各自发光又互相照亮。”
这个过于形象的比喻让张清禾有些错愕。让她再次认知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与传统的娱乐公司老板截然不同。
孙宇适时插入：“程总，张小姐对我们的长期发展理念很感兴趣。”
“二十年对吧？”程柏今昭歪着头，“其实我觉得可以更长。你看国外那些乐队，西五十岁还在开巡演...”
张清禾注视着侃侃而谈的年轻CEO，心中某处长久紧绷的弦松动了。或许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行业里，真的存在一片尊重艺人本质的净土。
当程柏今昭热情地邀请她参观公司时，张清禾没有立即应允。她需要时间消化今天获得的信息，评估这个决定将如何改变她的职业生涯。
“我需要三天考虑时间。”她最终说道。
“当然。”孙宇递上名片，“随时联系。”
张清禾离开后，孙宇长舒一口气。他转向程柏今昭：“程总，怎么样？”
“就是她了。”程柏今昭收起玩笑表情，“她的眼神...做不了假。”
与此同时，电梯里的张清禾对着金属墙面整理衣领。倒影中的女人眼神坚定，像是终于找到了失落己久的指南针。
二十年的承诺太过美好，美好得几乎像场骗局。但她愿意赌一次，赌这个叫星动的公司，真的能够改变些什么。
张清禾回去的步伐比来时轻快了些，阳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她脚前铺出一条光路。
让她不禁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刚入行时的誓言：要做个不一样的经纪人。
这些年那个誓言渐渐被现实磨平，但今天在星动，她似乎又触摸到了当年那份初心。二十年的承诺太过奢侈，但或许奢侈的梦想才值得坚持。
……
“滴滴！”
手机响了，程柏今昭下意识去掏手机，原来是黄子弘凡给他发来了消息。
「橙子，过两天的音乐盛典我能一块去吗？」
生怕程柏今昭不带他一块，黄子弘凡还不死心地发了一串表情包和长达60s的语音矩阵轰炸。
「话说你不是在巡演吗？」
「本来就是要带你去的。」
程柏今昭打完字连语音都没听，反正黄子弘凡的语音矩阵的主旨他都己经在最开始说了，也就没必要听这个话唠的持续轰炸。
也就石凯受得了黄子弘凡的这一下连发好几十条的语音矩阵，居然还每条都会点开听，程柏今昭表示不理解，程柏今昭表示自己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