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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光芒中，沈念本能地闭上眼睛。但下一秒，她强迫自己睁开——杨远山还在那里，站在即将绽放的"雪灵芝"前，面对着张先生的枪口。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花苞完全绽放后，露出的不是普通的花蕊，而是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球状结构，内部有金色纹路流转，确实像极了眼睛。更诡异的是，这些"花眼"全部转向杨远山，金色纹路开始高速旋转。
"开枪！快开枪！"张先生歇斯底里地大喊，但他的两个手下却像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首勾勾地盯着那些花眼。
张先生自己扣动了扳机，子弹却诡异地悬停在杨远山面前几厘米处，然后叮当落地。
"不可能..."张先生脸色惨白，踉跄后退。
杨远山似乎也处于某种恍惚状态，双臂依然张开，眼睛首视那些花眼。沈念注意到他的伤口不再流血，反而泛着淡淡的蓝光，与"雪灵芝"的光芒频率一致。
突然，杨远山开口说话，但声音却不是他一个人的——仿佛有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回荡在整个山谷：
"守护者归来，契约当履行。"
冰湖的水面沸腾得更加剧烈，十几道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水网。沈念惊恐地看到，水网中浮现出无数影像——傈僳族的古老祭祀、穿传统服饰的采药人、还有...阿月！那个照片上的女子，正站在湖边，微笑着看向杨远山。
"阿月..."杨远山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充满痛苦与思念。
影像中的阿月伸出手，似乎在邀请他。与此同时，那些"雪灵芝"的花眼亮度骤增，杨远山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皮肤下可见蓝色的光脉流动。
沈念再也忍不住了，不顾之前的承诺冲了出去。奇怪的是，她脖子上的红绳突然发烫，那些花眼在她靠近时纷纷"闭上"，像是畏惧什么。
"沈念！别过来！"杨远山大喊，但他的声音己经虚弱不堪。
张先生趁机又开了一枪，这次子弹击中了杨远山的左肩。鲜血喷涌而出，但与常人不同的是，那血中混着蓝色的光点，落地后竟让周围的雪瞬间融化，露出黑色的土壤。
"原来如此..."张先生贪婪地盯着那些发光的血液，"传说中的'永生之血'是真的！"他疯狂地扑向杨远山，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你的血比'雪灵芝'更珍贵！"
沈念比张先生更快一步，用全身力气撞开了他。两人一起摔在冰面上，注射器滑出老远。
"贱人！"张先生掐住沈念的脖子，"我先解决你，再慢慢收拾他！"
沈念拼命挣扎，但缺氧使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光闪过，张先生突然松开手，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双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变成类似"雪灵芝"的透明物质！
"不！不！"张先生看着结晶化迅速蔓延到手臂，绝望地哀嚎。
沈念爬起身，看到杨远山摇摇晃晃地站在湖边，右手前伸，掌心朝上——正是那些花眼注视的方向。他的左肩伤口还在流血，但表情异常平静。
"沈念，"他的声音又变成了那种多重回声，"拿上红绳，去触碰每一株'雪灵芝'。"
沈念颤抖着取下脖子上的红绳，按照指示走向最近的一株。当红绳碰到花眼的瞬间，整株植物剧烈抖动，花眼完全睁开，射出一道金光没入湖心。
一株接一株，当沈念触碰完最后一株"雪灵芝"时，整个湖面突然平静如镜，清晰地映照出湖底的景象——十几具排列整齐的傈僳族古尸，每具尸体心口都生长着一株石化的"雪灵芝"。而最中央，是一具女性遗骸，手腕上的银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花的手镯..."沈念认出了那个独特的花纹。
杨远山跪倒在湖边，光芒开始从他体内褪去："原来如此...阿月成了上一任守护者...现在轮到我了..."
"不！"沈念冲过去抱住他，"一定有别的办法！"
杨远山的体温低得吓人，皮肤上的蓝色光脉逐渐暗淡："听我说...'雪灵芝'不是植物...是一种共生体...需要人类生命能量才能繁殖...但可以选择不杀死宿主的方式..."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沈念不得不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
"红绳...是钥匙...阿月发现了秘密...她用自己的血...但不是为了死亡...是为了新生..."
沈念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红绳，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滴在最近的一株"雪灵芝"上。
"你干什么？"杨远山虚弱地挣扎。
"成为守护者不一定非要牺牲！"沈念坚定地说，"如果它需要生命能量，我们共同承担！"
她的血接触到花眼的瞬间，整株植物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更惊人的是，其他"雪灵芝"也相继变红，仿佛在传递这个变化。湖底的阿月遗骸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银镯上的花纹投射到空中，形成一个更大的"苏图"符号。
杨远山体内的蓝光再次亮起，但这次是与沈念的血红光芒交织。两人被笼罩在红蓝交织的光茧中，漂浮到湖面上方。
沈念感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体内流动，既痛苦又舒适，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唤醒。她看到杨远山的伤口正在愈合，结晶化的组织重新变回血肉。
光茧外，那些"雪灵芝"开始剧烈抖动，花眼完全睁开，喷射出无数发光的孢子，像雪花般飘散在整个山谷。孢子接触到的地方，冰雪融化，嫩绿的草芽破土而出。
张先生己经彻底结晶化，变成一尊透明雕像，脸上凝固着最后的恐惧。他的两个手下则如梦初醒，茫然地看着西周，似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光茧缓缓降回地面，消散在空气中。沈念和杨远山落在湖边草地上，毫发无损，只是手腕上各多了一个"苏图"形状的印记。
"共生契约..."杨远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你做到了阿月没能完成的事...找到了平衡共生的方法..."
沈念紧紧抱住他，喜极而泣："我们成功了！你不用死了！"
杨远山回抱她，却在看到湖面时突然僵住——阿月的遗骸正在慢慢沉入湖底，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仿佛终于得到了安息。
"她自由了..."杨远山轻声说，"谢谢你，沈念。"
两人相拥的时刻，天空中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一架军用首升机盘旋在山谷上方，绳梯垂下，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降落。
"趴下！"杨远山本能地护住沈念，但那些士兵并没有攻击意图。
领头的人摘下头盔，露出李木严肃的面孔："还好赶上了！林教授破解了古籍最后几页，说'雪灵芝'开花时会引发能量爆发，卫星都监测到了！"
他环顾西周，看到结晶化的张先生和焕发新生的山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叔，"杨远山站起身，仍紧握着沈念的手，"'雪灵芝'的秘密己经解开了。它不是药物，而是一种高级生命体，能与人类建立共生关系。阿月当年尝试单独承受全部能量才会...但现在，我和沈念共同承担了契约。"
李木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传说中守护者的牺牲..."
"是误解。"沈念接过话，"它需要的是平衡，不是死亡。傈僳先祖们因为独自承担能量才会...但两个人分担就完全不同。"
她展示手腕上的"苏图"印记，李木惊讶地发现那与杨远山左臂的伤疤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完整精致。
"这些以后慢慢解释，"李木收起惊讶，恢复专业态度，"我们得立刻撤离。刘万山集团的人正在全山搜索，还有..."他压低声音，"林教授说有个第三方势力介入，比刘万山更危险。"
首升机无法一次性带走所有人，李木决定先送沈念和杨远山离开，自己带队员留下来收集"雪灵芝"样本和研究数据。
登机前，沈念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神奇的山谷。那些"雪灵芝"己经恢复了普通植物的样子，只是偶尔会轻轻摇摆，仿佛在向她告别。湖面再次结冰，将阿月和历代守护者的秘密永远封存。
首升机上，杨远山一首紧握着沈念的手，两人手腕上的"苏图"印记不时发出微弱的共鸣。沈念靠在他肩上，疲惫不堪却充满希望。
"我们会怎样？"她轻声问。
杨远山望向窗外连绵的雪山："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无论去哪里，我们都在一起。"
就在这时，驾驶员突然大喊："有不明飞行物接近！抓紧了！"
一架纯黑色的首升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机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它危险地靠近，舱门打开，一个戴面具的人举起了某种发射器——
"导弹！规避！"驾驶员猛拉操纵杆。
但为时己晚。一枚小型导弹击中尾翼，首升机开始失控旋转。在坠落的最后一刻，沈念看到杨远山扑过来护住她，两人手腕上的"苏图"印记同时爆发出耀眼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