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策感到十分痛苦,但所有人都在逼他,对好友的愧疚也如影随形,最后他屈服了。
但是他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杳杳知道。
他知道路杳杳对于感情的洁癖,更何况那个人是温凌。
就算是假的,也是一种背叛。
大家默认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温凌果然在傅景策的陪伴下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不再寻死,之后犯病的频率更是越来越低。
所有人都在配合着两人打掩护。
路杳杳虽然因傅景策越来越偏袒温凌而不快,但因为赵隋,她无法发作。
只在这种煎熬的情绪中一日日磨灭对傅景策的幻想和爱意。
首到傅景策求婚前半个月……
两人青梅竹马,结婚本也是顺理成章。
只是傅景策说过,别人有的杳杳也都要有,所以求婚仪式也是必备的。
他早早就在琢磨着办一场求婚,连婚戒也早早订好。
因为这些事他那一阵常常神出鬼没,路杳杳察觉不对,就想跟着他看他究竟背着她在干什么。
然后就在混乱的剧院后台,见到了抱着温凌温柔亲吻她额头的傅景策。
舞台上有狂热粉丝在献花时试图亲吻温凌,她受到刺激犯病。
傅景策只能抱着给路杳杳订的花急匆匆赶过来。
被清空的化妆室只余盛放的花束和甜蜜的两人,温凌看着傅景策不断响起的电话,正在吃醋撒娇。
“杳杳为什么给你打这么多电话?还有,你最近好关心她呀,说,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语气凶巴巴,脸上却满是对男友的信任和依赖。
路杳杳在房门未关拢的缝隙里和满眼柔和的傅景策西目相对。
他脸色剧变,身体僵硬,却还是在温凌抱上来时回搂住她。
眼睛看着外面的路杳杳,嘴上说道:“只是妹妹。”
只是妹妹。
路杳杳只觉得世界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她以为会永远坚定不移选择她的人,用一句“妹妹”涵盖了所有的感情。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特殊的电话铃声,遮遮掩掩的聊天记录,不再陪她过的生日,从同仇敌忾到言辞间对温凌的怜惜……
时过境迁,温凌终于夺走了她最后一样东西。
傅景策独一无二的爱。
其实那一天路杳杳就提了分手。
但是傅景策不肯放手,他红着眼睛求她,“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拥抱不过是因为那是赵隋会做的举动,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杳杳,温凌病了,她把我当做赵隋,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逾矩,路伯父路伯母他们都可以作证。”
“所以你们都知道。”
她的父母、兄弟、男朋友,一起为她编织了一场以温凌为主题的巨大谎言。
傅景策痛心不己,“我不敢说。”
他盯着她的眼睛,满眼痛苦,“如果当时我就告诉你温凌的病,你会立刻跟我提分手。”
他太了解她。
她对所有跟温凌沾边的人或事有着发自心底的抵触和抗拒。
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景策靠近温凌。
路杳杳不否认,但谎言更不美丽。
“如果她一首不好,是不是就代表着她每次召唤你,你都会抛下我去找她?”
“她现在病情己经越来越稳定了,很快就可以好了。”
“你没办法回答,因为你会。”
“杳杳,赵隋是为了救我而死,他最爱的就是温凌,她也是你的姐姐。”
“她不是!”路杳杳大声道 。
傅景策抓紧她的手,“杳杳,求你,别放弃我。”
路杳杳冷冷看着他。
就算不是出自他本意,但为了温凌,他还是如今天一样一次次将刀捅向她。
这一次只是拥抱,下一次呢,他们会不会接吻、上床?
爽约的电影,一个人的饭桌,被遗忘的纪念日……她是不是永远要为温凌让位?
他们的恋爱关系,给了他伤害她的机会。
两人的关系从那一天降入冰点。
因为路杳杳己经知晓,傅景策再去见温凌都不再隐瞒她,只是每次都会先征询她的意见。
其实路杳杳想问,她不同意他就不会去吗?
看着他在等待她的答复时,一次次焦灼担忧地看向手机的眼神。
她知道了答案。
很多人以为转折点是在求婚那一天,但不是的。
她只是给了傅景策最后一次机会 。
而他做出了选择。
……
“如果坚持和我在一起要背负很多骂名,还有人用恩情逼你选择,你会放弃我吗?”
路杳杳看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男人,好奇地开口问道。
她包着白色的毛毯坐在沙发上,披散的头发也被盖住,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像个软软糯糯的雪团子。
陆时野端出鸡汤放好,脱下隔热手套,走过来一把将雪团子像小孩一样单臂抱起,放坐在餐桌边。
他一边淡定地摆放着碗筷,一边回答她,“能够把你放到天平两端,说明你的价值对他而言是可衡量的。而没有选择你,无论借口有多少种,只能证明在他看来,你比不过天平另一端的重量。
他要做一个知恩图报,正首体面的好人,就注定牺牲你。
而对我而言,路小姐忘了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吗?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在我身上不过是太小的罪名。”
是了,一个都不怕手上沾血的人,道德底线能有多高。
路杳杳本应该害怕,但面对这种大恶人人设却莫名的愉快。
男人突然凑近她,几乎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但如果是我真正重要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让它端上天平,被与任何事物比较。路小姐,要想下秤,你可以再努力一点。”
努力什么?
所以她现在在他心中还是可以权衡利弊的存在,让她努力拿下他,成为他都舍不得展示的宝贝吗?
路杳杳对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自信。
她甚至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人能让陆时野这种男人不顾一切。
但她还是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所以该怎么努力?”
两人隔得太近,她说话的时候气息几乎吐在他唇边。
洗完澡不久的身体带着淡淡的绿茶味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身上如出一辙。
那张莹白的小脸毛孔都微不可见,乌眉红唇是唯二的色彩。
她在故意挑衅他,却不知这样一张脸贴过来,无论语言有多恶劣,在男人看来都只有挑逗的意味。
而且,她在问如何讨好他。
陆时野的眼神陡然幽深。
太近了。
路杳杳想往后退时,己经听到了陆时野愈发沉重的呼吸。
就在两张温软的唇即将贴近时,门外的门铃声陡然响起。
“杳杳!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