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挽歌望着苏晚璃那看起来已经睡着了的脸颊,默默的眨了眨眼睛。
刚刚那番手势是说,如果老师来了,就提醒她一声吗?
还以为苏晚璃并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看来自己之前的调查还是有待改进。
孟挽歌从书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水杯,稍微润了润自己的嘴唇,然后侧过头,观察着苏晚璃的眉眼。
也不知道经过了刚刚那一番问答,她有没有稍微消气一点。
从今天上午开始,自己就一直在做一些忤逆苏晚璃意愿的事,无论是她嘱咐自己不许暴露与她的关系那件事,还是那个简短的,不符合她的预期的自我介绍。
甚至到了第四节课,在苏晚璃决定好好惩戒自己一番的时候,也因为体育老师的介入没能成功,自己还险些因此夺去了苏晚璃的初吻。
尽管如此,高贵的苏大小姐还是愿意为自己多带一份温热的午餐……
呵呵,之前那份调查不光是有待改进,与苏晚璃本人相比根本就是截然相反吧。
苏晚璃,南城第一世家的大小姐,同时也是南城白英学院第一恶霸。
在许多人的眼里,她都是嚣张跋扈,蛮横无理,肆意妄为,不学无术的代名词。
……然而,在这诸多表象之下,却藏着一个温柔至极的灵魂。
望着苏晚璃那张一如既往的睡颜,孟挽歌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很久之前的那段日子里,她经常会被同舍的另外几个孩子装作不经意的锁在孤儿院的房间里,那时的孟挽歌已经学会了如何自己一个人度过一天的生活,以至于就算听到门外有老师经过,她也不会主动地寻求帮助。
一个人学习可以学的很快,不需要和老师一起等待着其他人的进度,不用花费无谓的精力在验证自己新学的知识上,也不用在学校里经历一些可笑的欺压与霸凌,时间过得比平时还要快。
直到夜幕降临,另外几个孩子从学校里归来,嘻嘻哈哈的望着在床上翻阅着书本的自己之时,孟挽歌才会出门,找到孤儿院的老师,获取用以维系生命的能量。
她早已学会了如何享受这种孤身一人的时间,唯一的缺陷,就是吃不上一顿温热的饭菜。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枕头下面储备起来的面包已经足够自己维持思考所需的能量了,只要自己仍在前进,那么自己的未来便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残酷。
“……”
孟挽歌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拉扯出来。
最近,自己似乎总是会想起一些遥远的事。
也许是这几天实在太过幸福,大脑在提醒自己不要放松警惕吧。
望了一眼苏晚璃身上披着的那件校服外套,孟挽歌微笑着收回了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在她的身边待了不到三天,自己就已经会产生“希望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的想法了。
不要太贪心,孟挽歌,不要去期待未来的事。
如果有什么是你现在就可以为苏晚璃做到的,那就去做好了。
孟挽歌学着苏晚璃的样子,将历史课本立在自己身前,将书桌内那本为开学检验准备的笔记本翻开,着力调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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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
张诗雨她们将孟挽歌给的那两片难以下咽的黑麦面包塞进了嘴里,然后猛猛地灌了几口水,将嘴里残留的那股酸味冲淡了一些。
“呼……这种东西真的是能吃的吗?”
“真亏孟挽歌能买下这种东西……”
“嘘——”
杜欣欣默默地指了指身前那两个人,在嘴唇前比出了一根手指。
张诗雨了然的点了点头,在桌面上贴上了一张崭新的白纸,掏出了手中的笔。
张诗雨:所以,你们想到原因了吗?罚我们跑圈真的只是因为老大害羞了吗?
文曼曼:之前感觉是这样没错,可是看她们刚刚的表现……
杜欣欣:可恶,居然真的是流言e,那个“爱而不得”的版本吗?亏我还觉得这个不怎么靠谱,只把它排在了流言f“远房表亲的禁断之恋”前面一位。
张诗雨:“爱而不得”……所以,第四节课的时候,孟挽歌真的拒绝了老大的告白?
杜欣欣:怪不得老大会生气,原来是把失恋的怒火发泄到了我们身上。
文曼曼:等等,老大第四节课真的去告白了吗?(?_?)?
张诗雨:当然了!当时我和土豆雷在器材室的窗外看着呢!她俩就在体育器材室里!都已经快贴到一起了!
杜欣欣:……虽然什么都没听到就是了,体育老师来的太快了。
文曼曼:已经努力在拖了,但是我得替四个人答到,小粉,土豆雷,苏老大还有孟挽歌,都怪你们人来的太少了。[?`Д′? ]
杜欣欣:应该怪小粉非要过去偷看。
张诗雨:你明明也看得很开心!都快把我挤到一边了!
文曼曼:别吵别吵,当时苏老大和孟挽歌真的都在吗?可是我和体育老师都没在器材室里看到人呀?
张诗雨:啊?
杜欣欣:真的吗?我还以为老大被抓包了才会这么生气……
文曼曼:真的没看到,那里四处镂空的,哪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除非搬个体操垫给自己埋在底下。
张诗雨:怎么可能,你当老大什么人,就算真的被体育老师抓了,她肯定也不愿意被那堆脏兮兮的垫子盖住吧!
文曼曼:也对,就那么点地方,估计得紧紧地抱在一起才能挤进去,还得沾一身的灰。
杜欣欣:所以,老大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和孟挽歌一起从窗户里翻出去了?都怪小粉想去偷看,引来了体育老师。
张诗雨:诶,那我错了嘛,下次我自己去看……
纸上已经快被写满了,张诗雨摇了摇头,将白纸往旁边一扯,便要结束这次交流。
就在这时,她的脚尖突然有了一些的感觉。
“嗯?”
张诗雨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望向了自己座位的前方。
那是孟挽歌挂在椅背上的一件校服外套,看上去有些潮湿的水渍。
“嘶……”
张诗雨挠了挠头,撕了张崭新的白纸,放到了三人中间——
“你们觉得……什么情况下才需要在午休时间去洗校服外套?”
小粉和大壮齐刷刷的看向了孟挽歌的椅背,默默地捂住了她们的嘴唇,不约而同的跟上了一句——
“沾了一身灰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