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戏:影帝贵公子拿捏朝野

第119章 经义与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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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朱门戏:影帝贵公子拿捏朝野
作者:
禾下客
本章字数:
5180
更新时间:
2025-06-24

后院的生活平静,朝堂的风波未息。

三级科举制的框架虽己定下,但具体如何落地,如何将“乡试-会试-殿试”这套新梯子架设得稳固而有效,才是真正的考验。朝堂上短暂的平衡之后,各方势力围绕着实施细则展开了新一轮的角力。

户部与礼部关于乡试经费的拉锯仍在继续,钱侍郎咬定“俭省”二字不放,谢尚书则强调“规制”不可或缺,双方在具体数额、补贴标准上寸土不让。

工部潘子良则紧盯着“会试”环节的评判标准,他深知,若实务科的答卷最终仍由礼部官员按经义文章的标准来“品评高下”,那无异于换汤不换药。

他联合了一批寒门出身的实务官员,不断上书,要求明确各科的评分细则,甚至提议由工部、户部等实务衙门派出“技术官”参与阅卷。

弘文馆内,依旧是一片修书著述的宁静景象。谢道临埋首于浩繁卷帙之中,专注于《五经正义》的注疏工作。然而,他笔下的经义,却悄然融入了现实的考量。

他正在疏解《周礼·地官司徒》中关于“乡举里选”、“考校德行道艺”的篇章。

笔锋流转,他引经据典,将古制中由地方考察德行、才艺,再层层上报选拔贤能的制度,与当下推行的“乡试-会试-殿试”三级制巧妙地联系起来。

他写道:

“……是故古之取士,首重乡评,察其行于闾里,考其艺于州府,而后贡之于王庭。

此乃循序渐进,明察秋毫之道也。今之‘乡试’,承古‘乡举’之遗意,使贤能不埋于草野;‘会试’则效‘大比’之精审,专考其术业之专攻;至于‘殿试’,乃天子亲策,犹古之‘王庭考校’,定其高下,授以官秩。

此三级之设,非为新创,实乃追慕先王遗意,因时损益,务求选才之公且精也。”

这番论述,将一场带有权力博弈色彩的制度革新,包裹上了“追慕古制”、“遵循圣贤之道”的经典外衣。他巧妙地将“实务新科”的“专攻术业”,也纳入了《周礼》所言的“道艺”范畴,为其正名。

这份注疏将随着谢家的关系流入礼部和户部,为新科举制提供强有力的经学理论支撑,使其更具权威性和说服力,也在无形中提升了谢道临作为制度提出者的学术地位和话语权。

一日午后,谢相派人传召谢道临至相府书房。

“祖父。”谢道临恭敬行礼。

“嗯。”谢相放下笔,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孔令德今日上了第一份关于会试筹备的条陈,你看过了?”

“孙儿看过了。”谢道临坐下,“孔侍郎老成持重,条陈所议皆在考务流程、场地规制、防弊措施上,力求稳妥周全。”

“稳妥周全?”谢相似笑非笑,“他倒是深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道。这‘主持’之责,被他做成了‘管家’之务。”他目光转向谢道临,带着洞悉世事的锐利:“道临,你可知这‘主持’二字,名与实之间,差距几何?”

“孙儿愚钝,请祖父教诲。”

谢相端起茶盏,轻轻撇去浮沫:“孔令德是君子。他行事必求堂堂正正,不落人口实。这‘主持’之责,在他手中,便只能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他不敢,也不会去碰触真正的要害——比如,考官的‘倾向’,评判的‘尺度’。”

谢相顿了顿,语气转深:“然则,对我们而言,这‘主持’之位,其‘实’远重于‘名’。流程、场地、防弊,这些都是面上的规矩,人人可看,御史可查。真正的权柄,在于那些看似中立、实则蕴含导向的细节之中。”

谢道临凝神细听。

谢相缓缓道,“考官遴选名单,虽最终由陛下钦点,但礼部‘主持’,便有‘荐举’之责。这荐举名单如何拟定?是偏重经学宿儒,还是兼收有实务经验者?名单上的人选,其治学倾向、对实务的态度,是否心中有数?这便是无形的导向。”

“再如,会试考题虽由陛下指定专人命制,但礼部‘主持’,便有‘协调’之责。实务考题,是侧重工部河工营造,还是户部度支算学?是偏重理论推演,还是贴近地方施政难题?在‘协调’过程中,礼部官员的‘建议’分量几何?这便是微妙的影响。”

“还有,”谢相目光如炬,“阅卷环节。实务答卷,答案非唯一。如何评判‘优’与‘良’?标准细则由谁参与拟定?礼部‘主持’阅卷,在出现争议时,其‘协调’乃至‘初判’的意见,是否举足轻重?这便是实际的裁量权。”

他总结道:“孔令德守住了‘名’,将‘主持’做成了人皆可见的‘规矩’。而我们,要在这规矩之下,牢牢抓住那些看不见却能决定人才流向的‘实’。此事急不得,需如春雨润物,点滴渗透,由可靠之人,在关键之位,徐徐图之。你父亲己在着手,你亦需心中有数,在弘文馆,在士林清议中,为这些‘实’正名、铺垫。”

谢相的一席话,如同拨云见日,将看似平淡的“主持”职责下潜藏的汹涌暗流剖析得淋漓尽致。谢道临深深一揖:“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回到谢府,正院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压抑的紧张。谢道临刚踏入院门,便见云罗脚步匆匆地从内室出来,脸上带着忧色。

“郎君!”云罗见到他,连忙行礼,低声道,“娘子……午后用了些酸梅汤,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口烦恶,呕吐了一阵,现下才稍缓些,但精神有些萎顿。”

谢道闻言,快步走进内室。只见卢静姝半倚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带着些许疲惫和脆弱。一个侍女正端着水盆和漱盂退下。

“静姝?”谢道临坐到榻边,握住她的手,触手冰凉,“感觉如何?可要再传府医来看看?”

卢静姝轻轻摇头,声音有些虚弱:“不必劳烦,只是……突然有些反胃,吐过便好多了。想是……天热,又贪凉多饮了几口冰镇梅汤的缘故。”

“莫要大意。”谢道临皱眉,对云罗吩咐道,“去请府医过来,再请王婆也来看看。”孕中反应因人而异,但突然的剧烈呕吐,总是让人悬心。

“是。”云罗领命而去。

不多时,府医和稳婆王婆匆匆赶来。一番细致的诊视后,府医回话:

“禀郎君、娘子,娘子脉象滑利依旧,并无大碍。此等孕中恶阻(孕吐),本是常情,只是娘子体性偏寒,骤然多食寒凉之物,引动了胃气上逆。老朽开一剂温和止呕、暖胃安胎的方子,饮食上务必注意忌生冷,少食多餐,以清淡温补为宜。”

王婆也在一旁补充:“娘子放宽心,此乃胎气渐壮之象,只是脾胃一时不适。好生将养几日便好,万勿忧思过甚。”

听到两位专业人士都说无碍,卢静姝紧绷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下来,谢道临也松了口气。

“有劳二位。”谢道临温言道,随即看向卢静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可听到了?这几日务必好生静养,那些冰镇的、生冷的,一概不许再碰。想吃什么,让厨房用温补的法子做。”

卢静姝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微暖,轻轻点了点头:“嗯,妾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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