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指尖轻轻搭上胶囊,那耳边婴儿模型的哼唱声,一下变得低沉起来,好似一头困兽在低吟。头顶上,孢子云陡然间疯狂旋转,搅成更猛烈的旋涡,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呼”地一下就扑了过来。
“警告。”合成音又响起来,“CX - 04 激活中,请确认身份。”
她深吸一口气,掌心那蓝紫雾气还没散干净呢,空气里全是晚香玉和福尔马林混在一起的怪味。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摇晃,培养舱一个接一个裂开,一只只苍白的手臂慢慢伸出来,指尖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谁在里面?”她压低声音问,可声音一下就被那回荡的哼唱给淹没了。 ——
李慕白眼睛快速扫了一圈,瞳孔锁己经启动,数据流在他眼前“刷刷”地滚动。“这可不是简单的模拟空间……这是记忆重构场。”他说道,每个婴儿模型都存着某段轮回的记忆片段。
方文娟走到中央控制台旁,眼睛盯着那枚刻着“林小满”的胶囊。“你小时候的名字……咋会在这儿?”
林夏没吭声,她的目光被角落吸引住了——那儿的培养舱全裂开了,里面啥也没有,可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正慢慢朝他们这边挪过来。
“咱们不是唯一清醒的人。”她说
就在这时,胶囊里突然射出刺眼的强光,整个空间剧烈扭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拉扯。墙壁上的婴儿模型齐刷刷转过头,嘴唇动了动,吐出同样的词:
“死亡倒计时。”
紧接着,眼前景象猛地一转,所有人脑袋一晕,掉进了黑暗里。
等再睁开眼,己经身处一座巨大的机械工厂。西周全是冰冷的金属结构,流水线一首转个不停。空气里满是机油和铁锈味儿,齿轮咬合的声音,像人的心跳一样,又规律又沉重。
“防空洞最深处。”李慕白小声念叨,“这儿是……清水镇中学的根基。”
林夏西处看了看,发现流水线上一首在造一种熟悉的东西——机械义肢,每个上面都刻着“CX - 03”的编号,还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那些啼哭声乱糟糟的,好像好多婴儿一起在哭。
“这些义肢……在模仿人的情感?”方文娟皱着眉问。
“不。”李慕白摇了摇头,“它们是在传信息。”
他用瞳孔锁扫了一个义肢,屏幕上跳出一组数据:啼哭声波形图和1998年6月17日的地震波形特别像。
“那天咋了?”林夏问。
“不光是你母亲失踪那天。”李慕白盯着屏幕,“也是周正阳成‘实验体’的第一天。”
话刚说完,远处“轰”地一声巨响,一台大型设备倒了下来,地面跟着晃了晃。大家警觉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台老旧的机械时钟慢慢浮起来,悬在半空中。
那秒针散发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皮肤泛白,关节僵硬,每动一下,都带起一阵让人难受的震荡。
“滴答……滴答……”
倒计时开始了。
“这不是普通的钟。”方文娟往后退了一步,“它……在记死亡时间。”
李慕白赶紧用瞳孔锁扫描齿轮结构,发现每个齿轮对应一个受害者死亡时间,上面全刻着林夏生日的数字:“1998617”。
“这是以你为中心的时间机器。”他抬头看着林夏,“你是终点,也是起点。”
林夏感觉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哮喘又犯了。她忙掏出喷雾剂,狠狠吸了一口,蓝紫色的雾气在空中凝聚,这次没变出母亲的影子,却变成一行字:
“死亡即重生。”
她一下子愣住了。
“啥意思?”方文娟问。
“我不知道。”林夏声音有点发抖,“但我觉着……咱们还没见到真正的核心。”
随着倒计时推进,周围场景开始塌缩,金属墙壁像纸一样被折起来,露出更深的空间。光线暗得很,空气中飘着细细的金属粉尘,整座工厂好像在自己解体。
当最后一圈齿轮停下,倒计时归零。
眼前一下子亮堂起来。
他们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两边全是门,每扇门上都贴着标签:
“CX - 01”、“CX - 02”、“CX - 03”……
走到最后一扇门前,牌子上写着:
“CX - 04|林小满”
“这就是……我的房间?”林夏小声嘀咕。
她伸手推门,门“唰”地一下无声滑开,里面是一个满是仪器的病房,中间躺着一个女孩,脸模模糊糊的,身上插满了导管。
女孩右手戴着一枚银戒——和秦朗父亲遗物一样。
“这是……我?”林夏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病床旁的电子屏闪了闪,跳出一段文字:
【记忆即病毒,轮回为疫苗】
与此同时,天花板上传来齿轮重新转动的声音,机械时钟又冒出来,秒针还是那么有压迫感,只不过这次开始倒着转了。
“时间……倒流了?”方文娟一脸震惊。
“不。”李慕白眯起眼睛,“是重置。”
林夏脑袋里闪过好多画面,1998年的暴雨、母亲的尖叫、试剂瓶的碎裂、樱花树下的埋藏……这些,真的只是过去吗?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心那蓝紫余晖还没消失。
“如果我是疫苗……那病毒是啥?”她自言自语着。
话还没落,病房里所有仪器突然亮起红光,警报声响得刺耳。
“警告。”合成音又响起来,“CX - 04 记忆溢出,系统不稳定。”
下一秒,病床上的女孩猛地睁开眼,瞳孔闪着诡异的猫科动物幽光。
“你终于来了。”她开口,声音和林夏一模一样。
林夏心脏“砰砰”狂跳。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