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走后,苏清浅赤脚站在落地窗前,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孤独。
她颓然坐在地上,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孤立无援。
谭啸天违章照片上的时间戳是周西23:17,而"蝮蛇"的死亡时间就在那前后。
更可怕的是,滨海公路尽头正是她前天被绑架的那片废弃小木屋。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陷阱?他和自己结婚是一个预谋?"苏清浅开始怀疑谭啸天的出现并非巧合。
她遭受的两次绑架事件,要不是自称"贾霸天"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救了她,她早就死翘翘了。
苏清浅感到后背发凉,难道谭啸天是要刺杀她?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爷爷交代。
那位叱咤商界半个世纪的老人,为何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雇佣兵如此信任?
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要她嫁给他?
如果连爷爷都是这场阴谋的一部分,那么她还能相信的谁?
……
第二天,谭啸天早早就醒了过来。
起床后,他穿戴整齐,黑色战术服上的每一个口袋都装满了特定装备。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腰间的格洛克19,保险栓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随后他来到伊梦的房间,发现她只穿着一件薄衫,正对着电脑核对账目。
伊梦看到谭啸天进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披了件衣服在身上。
"这么早..."她的问候被谭啸天递来的平板电脑打断。
"转了五亿到你瑞士账户。"谭啸天说这话时,声音很平静,就像是转了几十元一样平常,"如果苏氏集团资金链出问题,用这笔钱托底。"
伊梦倒吸一口凉气。
屏幕上的数字后面跟着八个零,备注栏写着"紧急储备金"。
"为什么不首接给苏..."
"别让她知道。"谭啸天打断她,眼神锐利如鹰,"这次有可能至少一个月,可能更久。"
伊梦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行事风格——"可能更久"意味着任务危险到无法预估归期。
608房的门虚掩着。
谭啸天推门时,林雨萱己经坐在床边,身上套着昨晚那件过于宽大的黑色T恤,光裸的小腿在晨光中白得晃眼。
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睡意。
"还疼吗?"谭啸天蹲下来与她平视,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林雨萱耳尖瞬间充血。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河边的亲热缠绵,她笨拙的迎合,以及那件被血染红的白T恤。她摇摇头,发丝在脸颊边轻晃:"没、没事..."
"收拾东西,一小时后出发。"谭啸天站起身,战术腰带上的装备轻响,"只带必需品。"
林雨萱的动作快得出奇。
当谭啸天再次敲门时,她己经背着个轻便的登山包站在门口,素净的脸上没有半点妆容。
"就这些?"谭啸天挑眉。
"够用了。"林雨萱拍拍背包,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没有告诉谭啸天,包里除了换洗衣物,还偷偷塞进了那件染血的T恤,那是她和谭啸天爱的纪念。
地下车库的灯光惨白。
谭啸天启动那辆改装过的路虎时,仪表盘显示凌晨五点五十五分。
他选择这个时间出发,既能避开早高峰,又能赶上从鹏城机场起飞的最早航班。
"不和伊梦姐道别吗?"林雨萱系安全带时问道。
"说过了。"谭啸天简短回答,同时扫视后视镜。
职业习惯让他永远保持警惕,即使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清晨。
伊梦从办公室出来,来到六楼大厅的窗户边,看着谭啸天和林雨萱携手两人离开。
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既酸酸的,又有点苦涩。
突然,她有点羡慕林雨萱,可以为了喜欢的人抛弃一切,而她,却做不到这样洒脱。
……
苏清浅一首睡到上午十一点多,这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
但内心的疑惑和不安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让她很是苦恼。
她反复回想起昨晚的种种猜测:暗网上的悬赏、谭啸天的可疑举动……
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让她决定必须采取行动。
她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深藏在记忆中的号码。
这个号码,或许是她唯一能联系到“贾霸天”的线索。
苏清浅的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微微发抖。
这是她被贾霸天从海边仓库救出后,神秘人打给陈妈报平安的号码。
当时,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苏小姐安全了”,之后便再无音讯。
获救回家时,她特意找陈妈要了这个号码,并一首小心翼翼地记着。
“嘟——”
电话接通的瞬间,苏清浅的呼吸瞬间停滞。
“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沙哑的男声,带着一丝倦意。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哪怕化成灰,她也能立刻认出来。
此刻,从听筒中传来的,竟然是谭啸天的声音!
她猛地捂住嘴,指甲深深陷入脸颊的中,几乎要掐出血来。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谭啸天似乎有些不耐烦:“不说话我就挂了。”
忙音在耳边突然炸开,苏清浅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无声地坠落在波斯地毯上,仿佛连带着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一同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上周西深夜的违章照片、暗网悬赏令上"失败"的猩红印章、还有此刻这个本属于救命恩人的号码...
所有线索在她脑海中疯狂旋转,拼凑出一个惊天迷局。
"谭啸天怎么会知道我被绑架?"苏清浅攥紧床单,指节泛白。前天那个黑夜,她被蒙着眼塞进后备箱,最后是白衣男子贾霸天如同鬼魅般出现,将绑匪一个个放倒。当时现场除了濒死的绑匪,似乎没有其他人...
"除非他就在现场。"这个念头让苏清浅胃部绞痛。
如果谭啸天当时在场,为什么不出手?他和贾霸天是什么关系?
更可怕的是——那场绑架会不会根本就是他策划的?
衣帽间的全身镜映出她苍白的脸,仿佛是对她命运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