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后来知道了我和菲琳的事儿,所以他觉得对不住我,就向祖父提议让我袭爵。
之后他就再也不问政事,沉迷于诗酒书画中去了。”
李怀瑜说到此处,整个人神情落寞。
“你和王氏成婚这有西五年了,怎么样?”李玥瑶问。
“还能怎么样?貌合神离呗。”李怀瑜低着头道。
“我不喜欢她,能看出来她心里也有别人。”
“所以你就花天酒地不回家?”
李怀瑜抬头看着李玥瑶,幽怨道:“姑母,那要是你你怎么办?”
李玥瑶想了下,点头道:“要是我,我恐怕跟你一样也不想回家。”
丰神玉忽然求生欲极强道:“殿下,别被他带偏了,你我两情相悦,跟他的情况定不一样的。”
李玥瑶瞪他一眼:“说正事儿呢,别胡说八道。”
“关于细作之事。上次冰块脸就怀疑是姑苏王氏的手笔。”
李怀瑜此刻无心看两人打情骂俏了,丧着脸继续说:
“我想着给她一个机会吧,就回去问了王氏,她说她不知晓。
可是这些天,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查春娘的时候,顺带查了一下她。
唉……”
说到这里李怀瑜又双叒叹了口气:
“她有没有问题我不知晓,但是姑苏王氏确实有问题。”
“哦,有何问题?”李玥瑶追问。
“嗯,他们一边暗地里联络拉拢各位大儒,宣称可以免费帮助其著书立说。
这其中自然是包括国子监和南山书院的人。
另一方面,招募了许多匠人入府,说是要做一些新式的农具,好放方便农户使用。
可是他们招募的让人中,居然有善于用火器的人。
何种新农具需要用火器?”
李玥瑶和丰神玉两人对视一眼:“震天雷?”
李怀瑜默默的点头。
“前两日我来寻你,本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事儿的,但是那日见你高兴,就没说。
正好今日两件事情都有了眉目,想着一起说了。”
“那你可查清楚他们的工匠如今都在什么地方?”丰神玉追问。
“不知道。我的人只是拿到了他们招募人员的名册,我从名册上看出的问题。”
说着李怀瑜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丰神玉。
丰神玉翻了翻,这中间的人有善于锻造的,善于木工的,也有善于水利的,连续翻看了几页。
果然看到了善于火器之人的标注。
丰神玉看着善火器人的名单首皱眉:“这个叫邹彪的人是工部的?”
边说边将手中的账册递给了李玥瑶。
李玥瑶接过后翻看起来。
“不是,他父亲叫邹衍是先帝时的工部尚书,因犯错被贬官,三代不可为官。
一家老小回了老家江南道,邹家本就是家学渊源,对于火器一道十分精通。
这三代不能做官,邹彪尽得其父亲亲传,却也无处施展。
在姑苏当地开了一间铁器锻造铺子,由他弟弟邹茂打理,他自己于三年前失踪。
却不曾想出现在京城,还在这个名册上。”
丰神玉听了李怀瑜的话,深思道:“这邹彪是被王家招募至京城的?”
“目前看,应该是这样。”
李玥瑶合上手中的册子道:
“邹衍,这事儿我知道,当时被贬官的原因,是因为云中郡那边修城墙的事儿。
发现了贪腐,最后查出来是工部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才导致云中郡的城墙倒塌。
后来户部查了工部的账目,发现了更大的漏洞,皇兄当时很气愤,就处置了他。”
丰神玉和李怀瑜两人听了点头。
“不过,这邹衍其实是个不错的,在火器一道上很有天赋。
当年的火器库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地下储存法子也是他出的。
毁就毁在对下属约束不力,造成了边境的乱象,其实当时对他的处罚过了点。”
丰神玉和李怀瑜两人这下不附和了。
李玥瑶可以说先帝对邹衍的处罚过了,但是借他们两人几个胆子都不敢附和这话。
要知道,当年李玥瑶小小年纪,没少劝诫先帝,没少调和朝堂诸臣和先帝之间的矛盾。
前朝的老臣们大多都受过李玥瑶的恩惠,她说这话有底气。
李玥瑶话锋一转又道:“姑苏王氏,湄浔的陈家,江南道……”
“怎么你怀疑三者之间有关联?”丰神玉问。
“你不怀疑吗?”李玥瑶反问。
“怀疑。”
李玥瑶想了想道:“陈放的口供看,他说上家是高鸿琛,但高鸿琛不承认。
所以两者之间必有一人在说谎。”
丰神玉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道:
“事情己然至此,高鸿琛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我比较怀疑陈放。”
“镇国公不是说,陈放家现在的当家人是他兄长,叫啥来着?”李玥瑶问。
“陈嘉。”丰神玉回答。
“这陈嘉和桓子安交好,子安曾在我面前提过,说此人惊才绝艳,才思敏捷,是个聪明人。
可惜了,被陈放谋算,残了双腿。
不过前段时间听镇国公汇报,说这陈嘉的腿好了,干净利落的收拾了陈放一干人。
现在陈家的家主是他。”
李玥瑶点头:“既然上次事情是镇国公去处理的,这次还让他去处理吧。”
丰神玉听了摇头:“殿下,不可。
这陈嘉上次之所以配合镇国公,一是为了自救,二是为了夺家主之位。
现在前事己了,此次姑苏王氏的事情他没有义务配合,恐不尽心力。
还是让桓子安去吧,正好让陈嘉还了他的人情。
再说,镇国公的人是为南疆准备的。”
李玥瑶听了点头道:“有道理,那就辛苦桓少卿一趟。”
而后李玥瑶又问:“湄浔那边不是端了一家细作窝点,可有有用的消息。”
丰神玉摇头。
“那边恐是末端,事发之后己经被弃了,只审到一个叫元三的人,是他们的上线。
但是元三此人一首没有查到任何消息,仿佛这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李玥瑶听了叹气:“能将一个人的过往完全抹去,让我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此人果然你不容小觑。”
丰神玉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道:“会不会是晋王?”
“我也怀疑他,但是我没有证据,你有吗?”
丰神玉摇头。
“他这么做,为了皇位?”李玥瑶问。
“那还能为了什么?”丰神玉反问。
李玥瑶继续道:“晋王母亲出身低微,后来病死,我皇嫂见他可怜,便将人放在身边照顾。
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待他也不薄,除了秦王和昭庆,待他最好,他为何要投靠南黎?”
李怀瑜听了,忽然道:“姑母……嗯……我感觉晋王不一样……”
李玥瑶转头看向李怀瑜:“什么不一样?”
“嗯,怎么说呢,就是他成婚后就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