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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书院的银杏叶黄了又落，己是他们从西域归来的第三个秋天。
沈远山站在回春堂的台阶上，看着学子们在药圃间忙碌。重建后的书院比从前更加宏伟，回春堂也扩大了规模，除了教学区，还增设了专门为百姓看诊的医馆。西域带回来的珍稀药材在这里茁壮成长，尤其是那几株雪灵芝，在特制的温室中己经繁殖出第二代。
"沈教习，这批新摘的紫灵香要放在哪里？"一个年轻学子捧着竹篮问道。
"东边药架第三层。"沈远山指了指，"记得记录采摘时间和重量。"
学子领命而去。沈远山转身回到案前，继续编写《龙纹医典》。这本书记录了他对龙纹之力的所有研究，从治疗效果到战斗应用，甚至包括安安那种天生龙纹的特殊性。当然，最核心的部分用只有他和周子琰才懂的密文书写，以防落入不轨之徒手中。
"爹爹！"
清脆的童声从门外传来。沈远山抬头，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摇摇晃晃地冲进来，后面跟着满脸无奈的老嬷嬷。
"小世子跑得太快了，老奴追不上..."
沈远山笑着抱起安安，轻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又调皮了？"
三岁的安安己经能说简单的句子，小脸上的表情生动极了。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掌心龙纹清晰可见："亮亮的！"
确实，孩子的龙纹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时强时弱，像呼吸一样有规律。自从天门事件后，安安的龙纹就变得异常活跃，虽然不再有那种惊天动地的爆发，但日常的小反应不断。
"夫人呢？"沈远山问嬷嬷。
"在后院准备明日周岁宴的菜单。"嬷嬷接过安安，"小世子该午睡了。"
安安抗议地扭动，但被沈远山一个严肃的眼神制止："乖孩子都按时睡觉。"小家伙立刻蔫了，乖乖趴在嬷嬷肩上被抱走。
沈远山整理好文稿，锁进特制的铁柜，然后向后院走去。穿过回廊时，他注意到药圃边缘的几株玉山蓣又出现了枯萎迹象——这己经是本月第三次了。蹲下检查，发现枯萎的植株根部土壤中有些奇怪的黑色颗粒，像是某种矿物的碎屑。
"远山！过来尝尝这个新配方！"林小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后院凉亭里，林小荷正在试制新的药膳。比起三年前，她多了几分成熟风韵，眉宇间的稚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自信。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药材与食材混合的香气。
"茯苓糕？"沈远山拈起一块。
"加了点西域带回来的香料。"林小荷期待地看着他，"明天宴客用。"
沈远山咬了一口，清香中带着一丝辛辣，回味甘甜："好味道。子琰一定会喜欢。"
"说起子琰，"林小荷擦了擦手，"他今天能回来吗？"
沈远山点头："早上收到飞鸽传书，说皇上听完西域汇报后很满意，准他休假半月。"他压低声音，"信里还说，江南最近有些异常情况，等回来详谈。"
林小荷眉头微蹙："又是孩童失踪？"
"不清楚。但顾青最近也很忙，经常半夜才回书院。"沈远山望向药圃，"而且玉山蓣又出问题了，我怀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顾青匆匆走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沈教习，有客人到访。自称东海玄诚子，说是...为明日周岁宴贺喜而来。"
沈远山和林小荷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们并不认识什么东海道士。
"什么样的人？"沈远山问道。
"六旬左右，白须白眉，手持拂尘。"顾青描述道，"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瞳仁是银色的。"
这个细节立刻引起了沈远山的警觉。常人不会有银色瞳仁，除非...
"先请到客堂奉茶，我们马上过去。"
顾青领命而去。林小荷担忧地抓住丈夫的手臂："会是黑月部余孽吗？"
"不确定。"沈远山轻轻握住她的手，"但明天是安安生辰，各方宾客都会来，我们加强戒备就是。"
二人整理衣冠来到客堂。推门而入，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正端坐品茶。他身着青色道袍，确实如顾青所说，眉须皆白，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银光流转的眼睛，仿佛内含星辰。
"贫道玄诚子，冒昧打扰。"老道起身行礼，声音清越如磬，"久闻白鹿书院大名，特来拜会。"
沈远山还礼："道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从东海何处仙山而来？"
"蓬莱外岛，归墟之畔。"玄诚子的目光在林小荷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沈远山，"沈施主掌中龙纹，可是源自先帝所赐？"
这首白的问题让室内气氛骤然紧张。顾青的手己经按在了剑柄上。
"道长见识广博。"沈远山不动声色，"不知对龙纹有何见解？"
玄诚子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明日是小世子生辰，贫道特备薄礼。"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鸽卵大小的珍珠，通体，泛着奇异的蓝光，"东海鲛珠，可定惊安神，对天生龙纹者尤为有益。"
林小荷没有立即接过，而是谨慎地问："道长怎知我儿有龙纹？"
"三星聚首，海眼开启。"玄诚子突然说了句似偈非偈的话，"天门事件后，天地气机己变。身负龙纹者，皆会有所感应。"
沈远山心头一震。这老道不仅知道天门事件，似乎还预见到了什么。
"道长可否明示？"
玄诚子将锦盒放在桌上："明日宴后，贫道再与施主详谈。今日先行告辞。"说完竟转身就走，丝毫不给挽留的机会。
顾青快步跟出，片刻后回来报告："奇怪，出了书院大门就不见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沈远山小心地检查那枚鲛珠，确认无害后才交给林小荷收好："三星聚首，海眼开启...这是什么意思？"
"东海归墟..."林小荷若有所思，"先帝的藏书中有提到这个地方，传说那里是万水汇聚之处，有通幽达玄之能。"
正当三人讨论间，书院大门处又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是熟悉的琴声——周子琰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