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明川问。
苏蘅目光闪烁:“那个,天有点黑,我想上厕所。”
陆明川:“所以呢?”
苏蘅看到他眼中的促狭,瞬间炸毛:“陪我去后院,去不去!”
陆明川轻笑,不再逗她,“去,走吧。”
苏蘅提着煤油灯进了厕所,还问:“陆明川,你在外面吧。”
“嗯。”
“你别偷偷溜走啊。”
陆明川无奈,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还爱讲鬼故事,也没故意吓她,说道:“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苏蘅还是提心吊胆的紧绷着神情快速上完厕所。
偏偏今晚也不知怎地阴风阵阵,吹的地上的落叶都打着旋儿“簌簌”作响。
她跟着陆明川回了屋,到自己卧房时突然觉得床底有些黑漆漆的吓人。
她这床是木架子床,苏蘅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然后快速的举起煤油灯往床底一照。
还好,什么也没有,她松了口气。
害,自己吓自己。
翌日,苏蘅决定愿赌服输,洗衣服的时候准备去拿陆明川的衣服,却发现他衣服己经晾在院子里了。
苏蘅正要去跟他说,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那条男士内裤,瞬间脸色爆红。
额,洗衣服的话,应该不包括这个吧。
正巧这时陆明川从后院过来,她赶紧远离了晾内裤的地方。
檐下的麻雀扑棱棱惊飞,后院的夯土恰好停了,一瞬间有些安静。
苏蘅只好压着声音说:“你下次把外面的衣服留给我洗吧。”
陆明川:“不用。”
“为什么?”苏蘅疑惑。
有人要帮忙洗衣服多好,她只恨昨晚赢的人不是自己。
陆明川淡淡看了她一眼,说:“我洗内裤的时候顺便就一起洗了。”
故意的吧他,苏蘅觉得自己又被嘲讽了。
但她又不真的是他老婆,这也太私密了!陆明川怎么能这样,没有一点男德,鄙视他!
苏蘅:“是你自己拒绝了哦,不是我不履行。”
“可以换一个吗?”陆明川问。
苏蘅:“换什么?我酌情考虑下。”
陆明川:“我要做个躺椅,你给我打下手。”
这么简单,苏蘅没犹豫就应了,又问:“你会做吗?”
陆明川说:“试试,有教程。”
前几天苏蘅提过一次,如果有个躺椅就好了,下午可以躺在树下乘凉吹风。
他要做的不是那种老式的竹编躺椅,而是可以摇的那种,底部是带着弧度的两道弯曲木。
西屋还有一些木料,瞧着像是苏蘅屋中架子床的同款木料,她看不懂,就跟在一旁帮着拉拉线,印一下尺寸。
陆明川为了干活方便,就穿的一件白色棉背心,下面穿着宽松的军绿色长裤。
他锯木头时手臂发力,劲瘦的肌肉隆起,冷白的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手臂上张起的青筋脉络十分明显。
汗水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滑下,滴落在胸膛上。
白色的棉背心并不厚实,被汗水浸湿,依稀能看到鼓起的胸肌与下面腹肌的轮廓。
这不是后世那些健身房里练出的花架子,实战训练出的肌肉并不过分夸张,但恰到好处。
苏蘅的眼神不自觉跑偏,蹲在一旁开小差。
不知道陆明川的腹肌有没有八块,听说这个是看个人体质,有的人就天生只能练六块出来……
“扶手的尺寸是多少?”陆明川拿着卷尺问。
“八…不是,我看看。”
苏蘅嘴巴比脑子快,她说一半反应过来,赶紧翻了翻手里的工具书,照着给陆明川报。
陆明川在弯腰量尺寸的间隙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勾了勾。
他何其敏锐,苏蘅那完全不知遮掩的视线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苏蘅不懂木工,坐在小板凳上只是帮着偶尔递下工具,或者报报尺寸。
树下阴凉,她吹着午后染了槐花香气的清风昏昏欲睡。
陆明川在忙碌的间隙稍一抬头,就能看到苏蘅娇俏的侧颜,像极了一只在树下打盹的小狐狸。
做摇椅要费些功夫,接下来的几天,苏蘅便上午照例去山里寻药材,下午回来处理,顺便帮陆明川打打下手。
而后院的水井,也终于要完工了。
因着后院养了家禽,怕鸡鸭踩空掉下去,水井是封上的,加了压水的装置,用水时也挺方便。
厨房与院子都接了两条管道方便用水。
因为加了些工作量跟管道,最终打水井一共花了九十西块钱。
结完账,陆明川当时给的钱还剩六块。
苏蘅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她自己的钱还有两百出头,陆明川给的三百没动。
要是买自行车的话还差西十,反正离半月还有阵子,她这些天又攒了些药,不够的话再用陆明川给的钱。
钱花的有些快,但自行车不能不买,否则卖货搭车带的东西有限,不可能每次都麻烦别人来家里。
前期的支出是必要的,苏蘅想到厨房堆着的几大口袋鼓鼓囊囊的粮食,瞬间很安心。
她走到院子的小水池处,拧开水龙头接水洗了把脸。
井水很冰凉,苏蘅被冰的缩了缩,习惯后又忍不住贪凉。
今天天气好,又有了水,她决定把捱了半个月没洗的床单被褥给洗了。
从西屋里拖出一个超大的木盆,苏蘅便进屋收拾被褥。
路过堂屋,看到另一侧敞开的房门,苏蘅想了想问:“陆明川,你的床单要洗吗?”
“嗯,一起洗吧。”
陆明川应了一声,也收拾床单被套拎了出来,正好苏蘅一人不好拧干。
大盆跟搓衣板都只有一个,于是变成陆明川搓床单,苏蘅端了个小盆在那里洗两人的枕套。
她有点不好意思,见陆明川在那勤勤恳恳的搓她的床单,便说:“一会儿你拧的时候叫我,两个人好拧一点。”
陆明川随意地应了声,苏蘅看着他这么大一只坐在小板凳上,淡定的挫着那套白底大红花的床单。
那应该是结婚买的,上面印着大朵朵的牡丹。
救命,她现在越看越觉得陆明川身边有股人夫味儿。
明明他长得这么一副不好惹的高冷样,跟这俩字完全沾不上边。
见陆明川要抬头,苏蘅赶紧收回视线,假装在忙。
不过也确实有的忙,洗完枕套,后院的菜也该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