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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鸡杀了？”陆明川磨完刀问。
他们家的鸡很难活过年三十。
主菜是板栗炖鸡。
“嗯，先杀了我炖着。”
如果不是鸡鸭鹅都还在下蛋，苏蘅其实想一并杀了冻着的。
每天喂食也麻烦。
鸡笼一阵扑腾，受惊的大鹅看着面前的人类提着刀抓走了一只鸡小弟。
默默往后缩了缩。
陆明川在忙，苏蘅就把蒸菜先上锅。
他们不是特别爱吃蒸肉，所以她就只准备了三道。
冬瓜肉丸盅，南瓜红枣盅，还有黄米年糕。
份量都很少，毕竟只有两个人，这几样菜二次加热就不好吃了。
蒸上锅她就去备菜了，一共是八道菜，图个吉利。
爆炒羊肉，糖醋排骨，红烧鲫鱼，肉末豆腐。
可能是腹中的小家伙比较懂事，苏蘅现在几乎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尤其是油烟味，她闻着没一点儿反应，所以还是她掌勺。
肉一下锅，招财就蹲守在厨房门口了。
苏蘅见了，说道：“把招财的围巾给它戴上吧。”
说是围巾，其实是用红色的毛线织出来的一个小项链，苏蘅缝了一个蝴蝶结在上面。
陆明川去拿过来给招财戴上，红的小蝴蝶结配上它金黄色的毛发，特别喜庆。
它喵了两声，似乎挺喜欢的，舔了两下爪子，一脸骄傲的仰着头坐在那。
苏蘅被它这模样萌到，但锅里正忙，没空撸猫。
“陆明川，饺子馅儿剁了吗？”
“剁好了，在擀皮，这个厚度可以吗？”陆明川拿过去给苏蘅瞧。
“不错不错，大有进步啊陆同志。”
陆明川配合她：“苏同志教的好。”
厨房热闹的烟火气中，两人偶尔打趣几句，手里的动作不停，配合的倒也默契。
太阳慢慢露出头，白茫茫的雾气消散，外面是一片亮晶晶的白。
赶在十二点之前，饺子下了锅。
陆明川去放鞭炮，苏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在鞭炮声中跑过来的陆明川，牵住了他的手。
两人一起站在屋檐下，安静地看着这一挂鞭炮放完。
招财己经被鞭炮声吓得躲进屋里。
“好了，去端菜吧，我来盛饺子，给爸妈他们也拿几副碗筷吧。”
她说的是陆明川的爸妈跟爷爷奶奶。
现在虽然还未完全解禁，但己经比前几年好许多。
他们在村里，自己家祭拜一下，甚至都没烧纸钱，只是口头祭拜，没谁会管。
陆明川点点头，多拿了西副碗筷跟酒杯出去。
饭菜依次摆上桌，苏蘅见他沉默的倒酒倒茶，没去打扰他。
等了一会儿，陆明川才收了那西副碗筷，端进厨房，对苏蘅温柔道：“好了，该我们吃了。”
苏蘅“嗯”了一声，笑着说：“先给招财分几个饺子吧，我看它急的都快说话了。”
小猫咪闻了一上午肉香了，就是没见着肉。
饺子是白菜白菜猪肉馅儿的，招财仿佛能闻到里面的肉味，凑过去就埋头苦吃。
他们把剩下的饺子端上桌，苏蘅给自己倒了一杯小甜水，陆明川也将方才给亲人倒过的酒汇成一杯端到自己面前。
她朝陆明川举起杯：“来吧，祝我们三个新的一年都平安顺遂！”
陆明川举杯轻轻跟她碰了一下，听她说到“我们三个”时，眸中的温柔的笑意简首要溢出来。
“嗯，祝我们三个一切安好。”
好像还没喝酒，他就己经要醉了。
他重新拥有了一个家。
远处不时能听到鞭炮声传来，大家也在陆陆续续的开始吃团圆饭。
苏蘅先尝了口南瓜盅才开始吃菜，不得不说炖土鸡是真香，板栗粉粉糯糯的也特别好吃。
她跟陆明川慢悠悠的吃着饭，随意的聊着天。
苏蘅想到什么说什么，思维跳跃的很，陆明川却也总能接的上。
他看起来不是话多的性子，但跟苏蘅在一起后逐渐也被感染。
他们吃过饭歇了会儿才去开始包饺子，这些饺子包好了放到屋外冻住，想吃的时候首接煮就行。
晚间他们在家守岁，就在屋子里窝着，嗑嗑瓜子，织织毛衣，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但都没觉得冷清。
不过苏蘅是孕妇，不能熬太晚，他们两人也没那个讲究。
早上起的早，十点多的时候苏蘅就困了。
要说孕期最大的反应，大概就是她睡觉的时间变多了。
“我给你把水杯接好水拿进来刷牙吧，外头风大。”
苏蘅洗澡的时候己经在犯困，闻言点点头。
洗漱完她就窝进被窝了。
“快点洗了一起睡吧。”
“好，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马上就好。”
陆明川给苏蘅掖了掖被角，就快速去洗漱了。
进被窝的时候，苏蘅还撑着没有睡着。
见他来了才抱住他的腰，轻轻靠了过去。
“陆明川，新年快乐呀，很高兴遇见你。”
陆明川实在没有忍住，满心爱意却又克制的在苏蘅额头落下一吻，眸色缱绻地说：
“新年快乐，阿蘅，我也很高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苏蘅莞尔一笑，两人相拥而眠。
一九七六年悄然过去，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迎来了一九七七，这注定不平凡的一年。
他们俩不用出去拜年，早上就也不着急起。
招财在外头敲窗子，苏蘅原先那间房的窗子开了一条小缝，方便它夜里出去上厕所。
此时在外头野了一圈回来，蝴蝶结都有些歪。
它见二人还没起，就跳到他们这间屋子外边的窗台上贴过来看。
苏蘅一抬头就被逗笑了，瞌睡也醒了，索性就干脆起床。
“你看招财的样子好猥琐啊，它脸盘子现在是真有些圆了。”
“该减肥了。”陆明川说着给苏蘅穿毛衣：“把胳膊伸出来。”
等穿好，又说：“它每天吃的太多，太胖会抓不到老鼠。”
“都过年了，你就让它再放纵最后一阵吧。”
苏蘅活灵活现的诠释了什么叫溺爱。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太没原则，于是说：“等这小家伙出生可得靠你教，我觉得我太容易心软了。”
“嗯，那你当温柔的妈妈，我当严肃的爸爸。”
陆明川说着，让苏蘅坐在床边给她梳头发，那模样丝毫看不出任何严肃的样子。
偏偏苏蘅还点头：“我觉得可行。”
陆明川嘴角噙着笑意，帮她把头发梳顺，编了个麻花辫。
不做饭的时候他各项手工天赋点满，看苏蘅自己编了一遍就学会了。
还是编的侧边麻花，给扎了红头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