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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人越说越气，林小阳突然站起身来：“爸，你不答应我转回青城上学，我就跳下去！”
林志远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但今天遇见这种情况，一下子懵了，束手无措。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白露与成霜跟着人流也往这边跑，
听人说有个男孩子与父亲闹别扭要跳海，怎么也劝不下。
当她拨开人群，就看到僵持不下的林志远父子，
林小阳从初中白露给他补课起，就十分喜欢她和也听白露的话。
林志远一看到白露，心一下子就安稳下来，退到一旁，让白露与小阳对话。
“小阳，你先过来！有什么话你可以告诉我！”白露迎着海风，缓缓走过去。
她记得第一次去给林小阳补习英语课，孩子说“陈老师笑起来像我妈”。
后来他果真拿出他妈年轻时的照片，还真像。
眼前的少年校服裤脚沾着泥点，栏杆边缘的运动鞋尖在晃，像片随时会被吹落的叶。
“小阳，”她避开人群的喧哗，声音轻得像哄一只炸毛的幼兽，
“你先下来，老师带你到我家，不跟你爸。”
少年肩膀猛地绷紧。
白露看见他指尖在栏杆上掐出青白的印子，喉结滚动着没说话，却把晃荡的腿收得慢了些。
她往前半步，鞋尖踩过的沙滩：“下来，在我这块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有必要搭上你的好命吗？”
“我什么好命，烂命一条。”林小阳突然苦笑，海风卷着他的声音碎成片，“妈妈走了之后，我的命就烂透了……他根本不知道我书包里还装着妈妈织的围巾，不知道我每天对着深市的月亮哭到凌晨——”
“你爸爸不是不知道，”白露己经到了他身边，对旁边看热闹的人摆摆手，“都散了吧！”
林小阳并没有排斥她与自己并肩坐在一起
“他上周还跟我念叨，说你最爱吃青城的糖油饼，托人从老家寄了冻在冰箱——只是他像只笨熊，只会用爪子扒拉着说‘过来’，却忘了该张开怀抱。”
成霜站在人群外，看见白露的发尾被风吹起，而林志远正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沉默而热烈。
“白露老师愿意带我回你家？……”林小阳充满期待，终于从栏杆上跳下来，“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白露抱了一下少年，抬头看见成霜站在木棉树下，睫毛被阳光镀了层金，却抿着唇别过脸去。
白露牵着林小阳的手走出人群，能感觉到少年掌心的潮湿，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拂过颊
"白露老师，真的可以去你家吗？"林小阳的声音闷闷的，校服领口被风吹得翻起，
"当然。本来我住的房就是公司提供的，"她伸手替他整理衣领，"次卧一首空着，你睡那里正好。免得你爸说我留宿家属！"
成霜上前，被少年一眼认出，有些酸酸地问道：“他也住你那里？？他是你家属？”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志远追上来，黑色风衣下摆被海风掀起，露出里面缎面白衬衫。
他的目光在白露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儿子："小阳..."
"林先生。"白露挡在林小阳前面，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给孩子一点空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林志远的下颌线绷紧。
他比白露高出大半个头，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般垂下肩膀："我不该与孩子动手。"
成霜单手插兜站在了白露身侧，她闻到男人身上冷冽松木香味，竟然有些压迫感。
林志远这才明白过来，白露每天中午带的便当是谁做的了 ，
看来，成霜是放弃了留在青城的机会，跟着白露到深市发展了。
“那麻烦你了！”林志远看向白露的目光坦诚而热烈，“晚上我把他的书包和换洗衣服送过来！”
成霜下意识的把白露揽过去，挡住了他的目光：“只要不怕你儿子受委屈！"
公寓是两室一厅的格局，米色沙发套上还留着猫咪形状的抱枕——那是林小阳年前感谢白露给他补习英语的送的礼物。
少年熟门熟路地打开鞋柜，取出一双蓝色拖鞋，这里以前每个周末都过来。
"白露老师，你还留着。"他声音里有掩不住的雀跃。
白露揉乱他的头发："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找换洗衣物。"
浴室水声响起，成霜站在阳台上。
白露走过去，发现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楼下——林志远仍在那里，烟头的红光在暮色中明灭。
"你们以前也是如此？"成霜突然问，嘴角扯出弧度："你们三个真像一家人。"
“成霜，你多想了！在这里他没有别的朋友和亲人！”白露没有想到成霜会如此在乎林小阳暂住这里。
浴室门开了，林小阳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探出来："白露老师，吹风机在哪？"
“林小阳，白露老师是我老婆，你别使唤起来跟自己人似的！”成霜把桌子上的吹风机塞给少年。
门铃声惊醒了浅眠的白露。
透过猫眼，她看见林志远提着两个保温袋，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这么早？"白露只把门打开一条缝。
林志远身上带着晨露的气息，他把保温盒递过来："虾饺和皮蛋粥，都是你喜欢的。"
顿了顿又补充，"也有小阳爱吃的红糖糍粑。"
白露接过盒子，这个曾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有些笨拙："我...下午再来？"
"别来了。"白露压低声音，"让小阳静一静。"
林志远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转身时他的肩膀擦到了楼道里悬挂的风铃——去年白露生日时林小阳挂上去的，铃铛下坠着个小木牌，刻着"平安喜乐"西个字。
白露关上门，吓了一跳，成霜倚在厨房门框上，眉眼冷淡的看着她。
"爱心早餐？"他盯着保温盒，语气轻佻，"林总真是体贴入微。"
白露发现这人阴阳怪气的，笑道："他只是关心他儿子。"
成霜掀开盖子，"如果我没记错，这都是你最爱吃的。"
白露的心脏猛地一跳。水龙头没关紧，水滴砸在不锈钢水槽里，一滴滴。
客房门突然打开，林小阳揉着眼睛走出来："好香啊，这家粥很不好买的，要早起去排队的！"
看到熟悉的饭盒，少年愣了下，随即露出的笑："林志远排队去买的？。"
他蹦到白露身边，下巴搁在她肩上，"这可是你的最爱，他记得！"
成霜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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