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将“喜欢”两个字送入耳畔。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稀薄。
心跳声如擂鼓般敲打着耳廓。
黎晚抽出被握着的手,迅速地跑进了公寓大厅。
她回眸,时晏洲依然站在月色里,他的眼底是缱绻深情的底色,目光似深海旋涡,触上她,垂了眸。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时晏洲安慰自己:没关系,慢慢来。
他没敢抬眸,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传来了敲玻璃的声音。
他抬起头,黎晚在大厅里隔着玻璃望向他这边,手还停在玻璃上保持着敲击的姿势,见他望过来,她把手机举起来,屏幕对着他。
那屏幕上只有一个字,手写的。
【好】
心口微窒,脑海中像是炸开了无数的烟花。
没等他迈开脚步,黎晚逃似的躲进了电梯。
时晏洲依旧望着那块玻璃,好像满玻璃都在写着“好”。
时晏洲转过身对齐川说:“放烟花。”
齐川:“放...什么烟花?”
时晏洲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晚晚答应给我个机会追她了。”
齐川:“......”还以为答应了追求呢!搞半天只是给了个追求的机会。
时总开心那样子给集团里的人看见怕不是以为成了个几千亿的项目。
“时总,在哪放?”
时晏洲抬头,指向公寓的高层,“这里能看见的位置。”
领证那天他想放的,但是海云当时台风刚过,不适合,今晚他要把那次的一起补上。
齐川望向对面,看来他明天得做个调研报告,把京市所有适合放烟花的地方都摸排一遍。
烟花在天空炸开,窗户玻璃上映着五彩缤纷的颜色。
黎晚走到窗前,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她好像特别幸运,决定开启新的生活、新的感情时,都有烟花为她庆祝。
时晏洲没有走,他靠在车上仰头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还有天空中落下的万千萤火。
他的晚晚和这烟花一样耀眼,值得万千仰望。
......
第二天,郁景曜带着一个律师团队去了鸿海。
一群人出现在鸿海前台立马就引起了骚动。
“什么情况啊?咱们贺总借高利贷了?上门催款?”
“什么啊?你见过这么帅的催款团吗?领队的那个,是金牌律师郁景曜。”
“律师?咱们鸿海要打官司吗?和谁啊?”
“会不会是拍品路上损坏的那个?我听说昨天在瓷器部那闹得可凶了!”
五分钟后,郁景曜被请进了贺闻之的办公室。
郁景曜开门见山,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我是黎晚女士的代理律师,郁景曜,来和贺总聊一聊我当事人离职的事。”
贺闻之坐在真皮座椅上,眼神里带着一点震惊,他没想到黎晚竟然请得动郁景曜,而且昨天晚上在酒吧......
“黎晚给了多少钱,我出双倍,你们别管这事。”
郁景曜的脸上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贺总,你要不把贵公司的法律顾问请来?就你这一句话,我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贺闻之冷笑一声,“我就说黎晚怎么这么嚣张,原来是自以为攀上高枝了。郁律师,你是不是也被她那张脸骗了,她许诺了什么?你帮她离职,她给你睡吗?我告诉你,不娶她,谁也睡不着。还是说郁律师真准备娶她?”
郁景曜眸子里闪过一丝嫌恶,“贺总,这份劳务合同里共有十三处不当之处,都给你圈出来,你可以问问你的律师,打官司你们有没有胜算。”
“另外贺总这些年版图发展的很快,除了拍卖公司,名下还有不少其他产业,我的当事人这么多年手里也有些东西,我想贺总并不想把这些拿到法院上,我的团队,合同纠纷、侵权侵责、各个方面都有专业的律师,贺总真想,我们也不介意奉陪。”
“另外,针对贺总刚刚的诽谤和侮辱行为,我和我的当事人保留追究的权利。”
说完,郁景曜将文件扔在桌上,起身就走。
跟这种恶心的人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时晏洲没让黎晚跟过来是对的。
贺闻之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黎晚就是一个被我睡烂了的二手货,郁景曜,你可真是什么都吃的下去。”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贺闻之站在办公桌前,胸膛剧烈起伏。
他扯开领带,将桌子上的物件全部挥落在地,烟灰缸的碎片散落一地,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在那一片一片碎裂的光芒中,贺闻之仿佛看见了他和黎晚的过去。
“闻之,别抽了,等会来的大客户不喜欢烟味。”
“今晚要加班吗?我陪你一起。”
“闻之,没事,慢慢来,我们可以的,鸿海也一定可以。”
......
贺闻之烦躁的离开办公桌走到落地窗前,却看见楼下的郁景曜上了劳斯莱斯。
海云,劳斯莱斯,酒吧。
黎晚竟然真的背叛了他!
贺闻之一拳砸在玻璃上。
不会的!黎晚一定是在气他,找了个人气他!
她不过是想要他低头,想要他离开穆心怡,想要他松口娶她。
贺闻之出了办公室,喊上徐成,“走,去公寓找黎晚。”
而此时,时晏洲正在公寓里陪黎晚搬家。
搬家公司的人上上下下,时晏洲没让黎晚沾手,她只负责指挥。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黎晚还是有些不放心,“离职的事我不去,只让郁律师出面,确定没问题吗?”
时晏洲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杯奶茶递给她,“华国顶级律师排行榜NO.1你还不放心?他要是处理不了,律师这一行我估计他也不好意思干了。”
“喝杯奶茶歇一歇,然后我们走。”
吸管戳进杯子,黎晚一口吸到了珍珠,酸甜的果茶里加珍珠,很少有人喜欢的口味。
而黎晚就是那一小部分人。
从首饰到饭菜到奶茶,时晏洲好像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时晏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口味?”
时晏洲拿着那杯和她一样的果茶,利落地将吸管戳进去,“喜欢你,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