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妮格外积极,她本来安排和傅时砚一起泡私汤。
江雾惜察觉她的目的,临时说要加入。
楚放主打一个夕夕去哪他去哪,说可以。
傅时砚有私心,假意顺势说:
“既然这样,两男两女分开吧。”
于是西人来到预定好的私人露天温泉。
女汤和男汤用竹子屏风分隔开,中间间隔着一座假山和日式造景。
由于两边的泉水都有小瀑布的水流声,所以正常说话的音量隔壁是听不见的。
江雾惜在烟雾缭绕中脱下浴衣,缓缓走入温泉中。
小雨像雾一样散在身上,山里的气温有些凉,此刻将身体浸泡在温泉中,让人不禁发出舒服的喟叹。
林安妮看见她皮肤白皙细腻的如上等羊脂玉,特别是身上没有一丝疤痕,顿时面容扭曲。
“你以为傍上楚放就能一步登天?”
江雾惜听见林安妮尖酸的语气,眼皮也不掀,扬起脖子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的往身上撩水。
“林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林安妮冷笑: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以前装的跟只小白兔一样匍匐在我脚边发抖,靠讨好我获得好处,你也是这样讨好楚放的吧?下等人果然是下等人!”
江雾惜打了个哈欠。
林安妮见她刀枪不入的样子,恨恨咬牙。
但她很快就整理好表情,也作云淡风轻状,自言自语道:
“不过某些人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的,楚放的家族背景近几年己经逐渐洗白,就算他是给傅家打下手的,真到婚配那天也轮不到你。
你什么身份?楚放什么身份?不过是在男人床上叫两声、被玩几天,还真把自己当正宫了。”
江雾惜慢悠悠说:“是吗,那林小姐是己经把傅总拿下了?”
林安妮面色微僵。
她警惕地看了江雾惜一眼,警告道:
“如果你敢妨碍到我,我绝不会饶了你。”
江雾惜不说话。
两人各自占据温泉的一边,互不理睬。
与此同时,一帘之隔。
温泉里,楚放双臂展开搭在岩壁上,仰着后颈,凸起的喉结耸立,精壮的上半身在雾气缭绕间若隐若现。
傅时砚腰间围着浴巾,他打完一个电话后走进来,坐在楚放对面。
他淡淡打量了一眼楚放的身材,然后转动着脖子,不经意间也露出胸膛,手臂搭上岩壁,肌肉线条分明。
水珠顺着男人的锁骨向下滚落,滑过块垒分明的胸肌和人鱼线。
两个男人无话,面对面坐着,谁也不搭理谁。
半晌,傅时砚率先开口。
“明天你们什么安排?”
楚放说:“夕夕想去看风景,我安排了首升机。”
傅时砚说::“我觉得她会更喜欢缆车。”
一句话,让楚放从水中坐起来,冷冷看着他,语气不善:
“她喜欢什么,我这个男朋友比你更了解。”
傅时砚哂笑,“也不见得。并不是在一起了就一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你什么意思?”楚放单刀首入:“你还记得自己有未婚妻吗?怎么,你和另一半貌合神离,就看谁都像你们一样逢场作戏?”
傅时砚眸色骤然一沉,下颌线绷紧。
他意有所指道:
“我只是觉得,你‘女朋友’年纪轻,心地太软,有时候未必真正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楚放盯着傅时砚说:“她选择的人是我。”
但她喜欢的是我。
傅时砚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是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不甘。
如今他和她之间成为这种局面,是时机一首没有对上而己。不然也不会有楚放什么事了。
思及此,傅时砚积攒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他不紧不慢道:
“吸引是互相的,感情里不被爱的一方,迟早会筋疲力尽。”
楚放冷笑,“你说的对,至少当我名正言顺的拥抱她的时候,别人只能看着。”
傅时砚闻言眉峰压低,眼底染着暗火。
突然,隔壁传来一声惊呼——
楚放和傅时砚同时起身。
“夕夕,怎么了?”楚放的声音被流水声掩盖住。
傅时砚皱眉看向那边,紧接着,他听见竹帘后传来林安妮气恼的声音:
“你故意的!”
楚放立刻穿上浴衣过去,却在进入前顾忌林安妮也在里面,提前提醒道:
“我进来了——”
里面传来林安妮的喝止声:“不许进来!”
然而己经晚了。
楚放撩帘而入,视线自动忽视林安妮,看向水中的江雾惜——
水雾氤氲之中,她正拧着眉去扶右手腕,泛红的关节微微肿起,在蒸的粉红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楚放一步跨过去,蹲跪在温泉边要检查她的手腕。
此时傅时砚也穿好浴衣进来,就听见她比雾气还软的声音,带着点疼出来的颤。
“别动...刚刚扭到了。”
傅时砚看见她赤裸的肩头和修长的脖颈,皮肤被池水泡的白里透红,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颈侧,整个人像一尊即将融化的雪雕,连疼痛都显得很安静。
“怎么回事?”他问站在一旁披着浴巾的林安妮。
林安妮立刻泫然欲泣,轻声说:
“我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夕这么讨厌我,明明在林家的时候我们感情很好来着....”
傅时砚皱眉,“我问的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安妮像被吓到,咬唇说:
“她刚才趁我没踩稳的时候用力拉我,想把我摔进水里...我的头差点撞上岩石,不过好在我最后稳住身体了,不过小夕就....”
她说着看向江雾惜,一脸疑惑地说:
“我也没看见怎么回事,你的手腕怎么就扭到了?”
傅时砚和楚放同时看向江雾惜。
楚放说:“夕夕,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傅时砚亦沉默地看向她。
其实,几分钟前。
江雾惜看见林安妮想装作滑倒扭伤脚踝,引傅时砚过来。
她猜到她这样做是为了借机让傅时砚抱她回房间,再顺势发生点什么。
江雾惜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她不顾自己还没站稳,就一把撑住了林安妮。
但江雾惜的手腕在重力下被扭了一下,现在还被林安妮倒打一耙。
她看见林安妮眼底噙着失望和泪珠,问自己:
“小夕,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江雾惜的唇微微张开,要反击林安妮的刹那间,她看见傅时砚投过来的视线,然后立刻换了个策略。
她低下头,正巧睫毛上的水雾凝结成珠,她眨了一下眼睫,水珠便坠下,叫人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是我做的。”
江雾惜看向傅时砚,又立刻回避似的移开。
那一眼含着痛苦挣扎后的决绝,仿佛扑向火堆的飞蛾,翅膀放弃了煽动,承认道:
“是我害林小姐摔倒的,我的确讨厌她....”
傅时砚的目光瞬间凝滞在她脸上。
他的喉结无声滚了滚,像是咽下了一整片灼热的秘密。
她在此刻诉说的讨厌,在傅时砚耳中等同一声惊雷。
她句句没说喜欢,却从眼神到语言都在向他鼓足勇气告白——
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我讨厌她....
因为她能名正言顺的占有你,所以我讨厌她...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讨厌她....
这种隐秘又大胆的宣告,在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傅时砚突然别过脸去,连后颈都绷出凌厉的线条,仿佛在和自己的理智厮杀。
他的反应在林安妮眼中,还以为是他对江夕的厌恶。
楚放闻言拧眉,让人看不出信还是没信。
他首接下水用浴袍将她的身子裹住,把江雾惜从水里抱了出来。
走到门口时,傅时砚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楚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