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月刺杀夜(一)
暴雨如注,千机阁遗址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暗红之中。凌九歌伏在断壁残垣上,七尺软剑"裁云"被雨水冲刷得泛着冷光。她盯着百米外那座灯火通明的建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苏怀镜,那个害得千机阁分崩离析的叛徒,此刻就在里面。
"吱呀——"
腐朽的木门被推开,几个蒙着眼的人被粗暴地推搡出来。他们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手腕脚踝处全是青紫的勒痕。凌九歌眯起眼睛,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半月前失踪的药庐弟子。
"这批实验体的耐受性太差了。"苏怀镜的声音从建筑内传出,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加大星晷盘的能量输出,我倒要看看,活人到底能不能承受时空穿越的撕扯。"
凌九歌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星晷盘是千机阁的镇阁之宝,传说能连通不同时空,没想到苏怀镜竟敢用活人做实验!她摸出袖中的暴雨梨花针,正要发动突袭,却听见建筑内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透过破损的窗棂,她看见苏怀镜正在调试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盘。圆盘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此刻正泛着诡异的蓝光。更让她心惊的是,圆盘周围躺着十几具冰冷的尸体,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瞬间,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紫色。
"三、二、一——启动!"
随着苏怀镜的命令,星晷盘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凌九歌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却看见一道血色旋涡正在缓缓成型。被押解的几人发出绝望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向旋涡中心。
"住手!"
凌九歌再也按捺不住,如离弦之箭般跃下废墟。暴雨梨花针脱手而出,首奔苏怀镜咽喉。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闪现,替苏怀镜挡下了致命一击。
"血罗刹,你果然来了。"苏怀镜转过身,脸上带着早就料到的笑意。他脖颈处的齿轮状疤痕在蓝光下狰狞可怖,"可惜,你来得太晚了。"
凌九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己经被十几名黑衣人包围。这些人手持的武器造型古怪,既有千机阁机关术的影子,又带着现代科技的冰冷质感。她握紧软剑,却听见身后传来星晷盘能量过载的嗡鸣。
"想救他们?"苏怀镜抬手一指正在被吞噬的实验体,"来啊,有本事就穿过时空裂缝去救!"他疯狂的笑声混着雨声,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这星晷盘一旦失控......"
他的话还没说完,凌九歌己经冲向星晷盘。她要毁掉这个邪恶的装置,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然而就在她的软剑即将触及圆盘的瞬间,一道电流突然窜出,将她狠狠击飞。
"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苏怀镜举起手中的控制器,"这星晷盘己经和我的命魂绑定,除非我死,否则......"
他的话音未落,星晷盘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血色旋涡开始不受控制地扩大,强大的吸力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凌九歌看见苏怀镜脸上的得意变成惊恐,知道是装置出现了故障。她强撑着站起身,再次冲向星晷盘,却在途中被一块飞溅的碎石击中。
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苏怀镜被卷入旋涡,而自己的袖箭不知何时插进了星晷盘的核心。时空裂缝将她吞噬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师父的叹息,还有千机阁曾经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