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较近的王婶子家也在准备晚饭。
隐约闻到了肉的味道,还有浓郁的油香,馋的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口水。
孙子从院子外进来,走到王婶子身边一蹦一跳闹着要吃肉,在外面香味更浓,显然是也馋的不行了。
小孩的声音又大又尖,王婶子无奈地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叫了,又不是没吃过肉,奶明天就买肉回来。”
“可我现在就想吃,我现在就想吃,好香好香!”
轩子闹着不乐意,小嘴撅的能挂酱油,丫丫在一旁写着作业,没有说话。
周秀云把小儿子的换下来的尿布洗了,刚进屋就听见儿子又闹着要吃肉。
“吃肉吃肉,你看我像不像一块肉?再说前天不才吃吗?你看谁家天天有肉吃的?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胳膊甩来甩去的,你都多大了?”
周秀云没有惯着他,一张小麦色的鹅蛋脸,眉头皱起,对正在任性扭来扭去的儿子教育道。
他们现在的条件己经很好了。
换做以前别说能隔三差五的吃肉,能吃饱都不错了,能长大平安活到现在都是命运的眷顾。
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他们的津贴除了在这里一家六口的日常开销,还要给在老家的父亲寄养老钱。
加上他们经历过几次刻骨难忘的灾年,周秀云平时总会严格控制开销,争取能存下更多的钱。
“好了好了,奶答应你明天就买肉吃,啊,”
王婶子摸摸孙子的脸,心里对儿媳妇的严厉也有点意见。
“家里又不是没得这个条件,王超的津贴就算天天吃肉也有多的,你为啥子要这么省呢?”
王婶子是真觉得这个儿媳妇太省了。
自己的衣服很少买就算了,孩子的新衣服也不多。
虽然说也不破吧,但总是旧的。
“娘,你也太吓人了,天天吃肉那日子不过啦?老王的津贴又不只是用来吃饭,过日子哪样不都要钱啊?再说那钱能可劲用吗,不得存起来吗?”
周秀云每次都被婆婆的观点震惊。
好像一个月花完了津贴都不害怕一样,谁家会这样过日子啊?
她不理解,也无法接受。
“不是,买点肉怎么就可劲儿用了?有条件吃为啥子不给吃?”
王婶子秉承的是能吃就吃,今天吃了明天就无憾的人生守则,所以她不懂儿媳妇在想什么。
买点肉吃怎么就没钱了,她儿子津贴又不低,不夸张的讲,甚至完全可以过得更好嘛。
“娘,我没说不让吃。每次您说要买我也没不让您买啊。”
周秀云改变不了婆婆的想法,也知道婆婆接受不了她的做法,好在两人都不是专制的性子,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也就过去了。
王婶子心里腹诽,你是没有不让,你只是每次在饭桌上表现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边痛边吃,怪烦人的。
“好了好了,出去吧,晚饭还要不要吃了?”王婶子轻叹一声。
周秀云上前拉过儿子,到堂屋把他按在桌前,坐在女儿对面。
“今天练字了没有?你看姐姐都会主动写作业,你怎么就会闹着要吃的?”
视线瞥过他随手丢在一旁的书包,心里又气又无奈,“你闹着要买书包,说要去上学,现在看看你的书包,怎么放的?”
“读书不好玩,我不想写字,我想像爹一样,以后也当兵。”
王轩发现上学不是他想象中的大家一起玩,要听课还要写好多字,他不喜欢。
“你不读书怎么当兵?大字不识一个。”
“爹也没识两个字,怎么就能当。”王轩小小的黑脸上满是不服。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你不上学就当不了兵,想当兵就好好上学,没别的路。”
周秀云把他的书包拎过来,拿出笔薄摆在他面前桌子上。
见他两条眉毛皱的像幼毛毛虫,脸上满是纠结,手指轻点他额头,推的王轩微微后仰。
“赶紧练字,别想东想西的,不然你爹回来让你吃竹笋炒肉。”
王轩撅着嘴拿起笔,练起毛毛虫一样的字,他现在不喜欢吃这个菜了。
······
天光逐渐暗下来,整个军区被夜色笼罩。
宋千安站在透着暖黄灯光的门廊下,抬头往天上看,今晚没有月亮,只有熠熠生辉的点点星星。
多奇妙啊,在这里随处可见的星辰,在以后需要特地寻找,跑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看星空。
“看什么呢?”袁凛站在身后,很近,歪着头看她,磁性的声音落在宋千安耳畔。
“想赏月消消食来着,奈何月亮不赏脸,星星也不错。”
现在的夜晚又没有娱乐,宋千年不愿意挑灯做衣服纳鞋底或者织毛衣,突然就理解了怪不得这年代生那么多小孩呢。
袁凛是理解不了了,在他眼里月亮或者星星唯一的用处就是在夜晚执行任务时起到照明的作用。
他觉得他这媳妇儿是有点别人说的那个什么,文青范儿在身上的。
可下一秒宋千安就打破了他刚定的这个结论。
“有点冷,也没什么好看的,进屋吧。”
没有炸鸡啤酒,没有奶茶烧烤,甚至连酒也没有,不想赏了。
如果唐朝时是个草根作者作古朗月行,那不一定就是白玉盘,而是白面饼了。
袁凛又在后面无声笑了起来,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媳妇儿,你真可爱。”
洗完澡,宋千安用雪花膏擦完脸,再试一下今天买的蛤蜊油,两种香味混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有点像行走的香精。
“会不会太香了?”
袁凛比她先洗澡,此刻倚躺在床上,伸手搂过她抱在怀里,声音暗哑,“不会,很好闻。”
令他上瘾。
整个房间都有着淡淡的馨香,袁凛从最初的不适应到享受首到现在开始习惯。
甚至洗衣服的时候他都能闻到上面残留的香味,袁凛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
摒除掉乱七八糟的杂念,袁凛开始享受独属于夜晚的快乐,
馀香犹在,肌肤依旧骨香腻,依前灯下,媚态横生,黑色的长发散乱着,额前的碎发浸湿,被大手轻轻抹去。
呼吸还未平息,唇又被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