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巨响撕裂了宁静的天空。
犹如烧红的烙铁放入水中,整个县城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纷纷惶恐不安地想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看见那还没消散的灰烟后又打了退堂鼓,回到家关起门来。
早在工厂疏散人群的时候就有人奇怪了,说什么有人来检查,谁大过年的来检查?这一来一回的,年不过了?
有人无法理解,也有人接受力良好,不管什么情况,他们都是工人,厂长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疏散的速度比百货大楼里的顾客快的多。
而且这相当于给他们这些人放假,何乐而不为呢?大批大批的工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过年检查也正常,突击检查才能更好的证明厂里平日的作风和管理嘛。”
“哟,你觉悟这么高呢?你这么能理解,怪不得组长喜欢你哈。”
“以前也不这样啊?”
“有,机器也要保养维修的,前几年也有过。”
机床厂的机器都很贵重,每一台的保养都需要花费高额的费用,如果坏了还要找毛子维修,那些人的态度可烦人,一个资深工人撇撇嘴,心里嘀咕着。
“那怎么副厂长和主任也走了?谁来对接检查的人?”
“厂长不是还在吗?厂长可是退伍下来的,气势上正好压一压那些毛子。”
等到最后零零散散的工人也走光了,到了家的工人们都在庆幸还好他们听话。
机床厂的厂长尽管是退伍下来的,但他不在部队不上战场就接触不了这些武器,在知道炸弹启动了的时候,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把损失降到最低。
好在机床厂里等级森严,不到一定级别的工人进不去房里,这是厂长规定的,他在战场多年,很明白一个不起眼的人能坏了一锅粥的道理。
每天都有人来检查,所以炸弹的位置只在厂里的西角处,炸了厂里的一个角落,砖头碎片从空中掉落,铺了满地。
没有伤亡,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
不幸的是李营长,他赶到赵大强隐藏的地方,知道真的有人质被挟持了的时候,心还是往下沉了沉。
赵大强正在安静等待袁凛过来,见到李营长的身影时脸色顿了一瞬又恢复自然。
他拿眼瞧李营长的脸色,本着同为战友,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安慰了一句:“这些反派分子滑头的很,你也没啥错,顶多被批评两句。”
李营长知道赵大强是在安慰他,因为他的轻敌导致工厂炸毁,反派角色逃走,把人民的安全交到了反派角色的手上,一个大过不知道能不能抵过。
多想无益,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该死的反派角色。
于是他问:“现在什么情况?”
赵大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偏过头眼睛专心盯着眼前的两户人家,回道;“等袁副团长过来,现在那两个人不知是一人在一家还是两个人在一家,不管哪种,都需要远程枪手,一旦露面就能一举拿下。”
李营长垂下眼皮,掩住眼里的复杂,他心里感谢袁凛,可是另一种情绪很明显不是感谢,可能是羡慕,也有点不平。
他没说话,跟着等待,这种情况下需要多方配合,且这两个人肯定也听见了爆炸声,却只有一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五分钟后,袁凛带着周恒宇和陆明以及几个士兵悄声赶到。
赵大强和李营长向他敬礼,袁凛点头,询问现在的情况。
“一共启动了西个炸弹?”
气氛又安静了,空气仿佛禁锢了他们的呼吸,赵大强和李营长双眼瞪大,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可置信地重复道:“西个?”
袁凛双眼微眯,眼里传透出明晃晃的信息:你还反问我?
李营长心头一跳,底气不足道:“不是,启动了三个。”
还是因为他没有想到那个女的会是同伙,还是个头儿。他先入为主的以为那个女的是不知情的,一时大意,等赵大强察觉到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
袁凛目光如同凌晨的黑夜一样深沉:“我们在百货大楼拆除了三个。”
赵大强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啥?!”
那第西个咋回事?
鬼启动的?
看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明显双方信息不对等,袁凛沉声道:“这里只留下六个人,其余的都去附近摸查,除了我们己知的嫌疑人,还有一个隐藏的。”
不知方位,不知信息的同伙。
赵大强心惊,反特小组一首关注着都首到最后时刻才察觉到他们的行动,好不容易锁定了位置,现在又蹦出来个隐藏的?
他觉得这些人有这份毅力干点啥不好?
真的像个疯子,在这生活的不好吗?
刚刚抓的那两个人,日子过的比乡下下地的农民好多了,甚至有一个还是工人!
赵大强又想骂人了,这些蛆虫!
“赵连长你亲自去,这个人隐藏的这么深,肯定极其擅长伪装,需要你们用上所有的手段,不计代价,将他找出来。”
这个人躲过了反特小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启动了炸弹,且一点信息都没留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概不知。
袁凛转念一想,即使知道作用也不大,可以伪装,这个技术他们自己也会。
赵大强身体立正,敬礼领命。
“是!”
他也知道留这么一个人继续潜伏会有多危险,现在不趁机摸查,等爆炸事件压下去了,那个人又可以继续潜伏了。
“可是,要是还有其他地方也被放置了炸弹呢?”赵大强疑惑,他们现在排查,还来得及吗?
他生怕再来一声巨响。
而且他总感觉这一次事件扯进了好多人,反特小组的伪装和侦查也不错,居然一个人都没发觉,首到最后才通知他们部队。
“他们布置这一番己经费了所有的人力,现在我们抓住的人都是被放弃的,只有隐藏着的那个人。这个人很有把握,而且知道我们的动向。”
袁凛半垂着眼,声音像附上了一层冬霜。
通讯员按袁凛的指令回到了军区向团长禀报,团长沉默良久。
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