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则倾没反应,陆浮川强调道:“整个屋里,你只能追那个。”
徐则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看出他对阮星月的在乎。
觉得他单纯好玩,还别扭?
却被他臭屁的语气和态度气到,故意和他呛声:“决定追谁,是我的自由吧。”
陆浮川比他高,闻言扔下生菜,抬手去搭他的肩:“那个徐总只要孩子不要男人,那个笑得最傻的有个很凶的男朋友,你只能追那个泡面长发美女,别说我没提醒你。”
徐则倾微微蹙眉,认真纠正他:“那个不叫泡面发,它有专业名称,叫螺旋烫,最适合有个性、活泼的女孩子。”
陆浮川没耐性了解这些:“季大小姐就挺活泼的,配你正好。”
这话徐则倾爱听,不着痕迹躲开他的手:“行,我听你的。”
陆浮川对他的识时务感到满意:“你放心,我可以帮你。”
徐则倾挑眉:“怎么帮?”
“季家有点钱,你可以拿更多钱砸。”
徐则倾突然想到,旁边这位少爷,可是行走的金山银山石油山。
“陆少爷,有没有想法投资新媒体公司?”
聊起工作,徐则倾侃侃而谈。
刚写完一张物理试卷的陆浮川烦不胜烦,被他长篇大论的投资论搞得头疼,拿过他手机,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你找这个人,我的钱都在他那里。”
正说着,陆浮川裤兜里手机铃声响,他看了眼来电人,捏着手机往影音室去。
阮星月回来一看,生菜还好端端在灶台上,人己经消失不见。
“陆浮川”三个字从她牙缝里挤出。
徐则倾忙替他解释:“去里面接电话了,好像挺急的。”
阮星月秀眉一挑,他一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还能有什么急事。
被无视的怒火推动着她,转身去影音室找陆浮川。
这小子从来没有关门的习惯,门开着一半。
阮星月刚走到门口,就能听见他讲电话的声音。
“你是说,阮星眠身份确实有问题?”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陆浮川切了一声:“被人夺舍?我看你吖小说看多了,林有朋,给我继续查,她前后差别太大了,你往失忆方向查,人格分裂也行,多半受了什么刺激……”
门从外面推开,上一秒还翘腿坐着的陆浮川,条件反射放下长腿,好整以暇坐好的同时,掐断了电话,略带紧张地看向阮星月。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阮星月关上门,走近两步,俯视他那张眉如利剑目若星辰的脸。
陆浮川的骨头硬,嘴更硬:“我喜欢自己查的。”
阮星月又逼近一步:“她是我妹妹,亲妹妹,和陆添混在一起的那个不是。”
陆浮川坐正了身子,面向阮星月,手肘支撑在两个膝盖上,仰头:“拐卖,真假交换?”
“我和顾醒并没有打算瞒你太久,只是你这个人……”她将人从脚到头打量一遍,最终停留在那张让她心软让步的脸上。
抛开这张脸,她压根不会喜欢这种臭屁小孩。
她停顿一半,陆浮川急得站起来,他只穿了白色立领校服短袖,冲过来的时候,哪怕穿着稚嫩的校服,阮星月依然感受到一具来自成年人体魄的压制。
“你说话只说一半,我这个人怎么了?我完美得不像话!”
他试图用夸张的自恋掩盖自己的紧张。
阮星月很想摘掉他的眼镜,再看一眼那颗小痣:“你这个人,太爱自作主张了,没人能管得住你。”
陆浮川脸色彻底臭掉,别过脸:“单看我愿意给谁管。”
阮星月挑眉:“所以,你愿意给谁管,我请她来管管。”
陆浮川转过脸来,怒火在剑眉星目之间跳跃:“阮星月,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被谁管得死死的!我都二十岁了,还要去和十七八岁的小孩坐一桌!从早上七点坐到晚上十一点,写不完的试卷!交不完的作业!忙得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我写的小说都断更一周了!再断下去粉丝都跑没了!”
陆浮川说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靠,一不小心自爆了。
阮星月抱着胳膊看他抓狂,点头表示惊讶:“陆少爷身份还挺多,据我所知,你这几年赚到的钱,一半买石油山,一部分买黄金,还有一部分拿去全球投资,这还不够,网文小说的钱,陆少爷也要挣。”
陆浮川哼一声:“钱不钱无所谓,纯为爱发电。”
阮星月突然走近一步,吓得陆浮川躲了一下。
她脚步一歪,坐沙发上去,“你过来,蹲下。”
陆浮川挪开步子,他不愿意。
阮星月抬眸看他:“不是只让我管吗?这个指令很难?”
“我不要。”陆浮川满脸拒绝。
阮星月起身:“那我不用和你分享真相了。”
肩头被一只手按住,阮星月被按回沙发上,能看见手腕上破旧的红绳。
那是他十西岁生日,兴冲冲跑到她教室:“阮星月,今天我生日,送我一件礼物。”
十七岁的阮星月全身上下拿不出一件可以当礼物的东西。
这臭小子首接上手,撸走她手腕上保平安的红布绳。
上次她就看见这根带了六年的红绳。
起毛起球泛了旧,接头处还有缝过的痕迹。
“你坐回去,我蹲下就是。”
他像一个大号土豆,蹲在阮星月脚边。
动作上听话,脸上不情不愿,眉目之间带着不爽,还有一丝被羞辱的委屈。
陆浮川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把脑袋抱住,就是我蹲监狱的样子了。”
他觉得那是他最不帅的时候,不想给阮星月看见。
影音室里安静了几秒。
身子微微僵住的阮星月突然一动,猝不及防从沙发上滑下来,滑进了陆浮川怀里。
后者防不胜防,跌在地毯上,单手支撑着地面,单手将人搂住,稳住两个人身体,不至于摔地毯上去。
手心握住温热肩头的瞬间,陆浮川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留下一串矫情的文字——她像一头小鹿,撞进我的胸膛。
(同时分神,记下来,以后写小说里。)
幸福来得太突然,陆浮川很僵硬地保持这个难受的姿势,只敢虚虚抱着怀里的人。
没多久,阮星月从他怀里起身,坐了回去。
陆浮川看着突然空掉的怀抱,眼里写满了留恋和不可置信。
果然,幸福都是短暂的。
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刚刚没有想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不能管得住你。”
阮星月盯着他,眼里的一览无余。
陆浮川一时忘记了呼吸,她刚刚在我怀里,为我难过了吗?
“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事,可能会超乎你的想象。”
陆浮川没起身坐沙发,一屁股坐地毯上,紧紧挨着沙发。
不着痕迹一点一点往旁边挪动。
“还记得农场主假说吗?”
陆浮川的胳膊成功碰到阮星月的小腿,他心不在焉地点头,“记得。”
阮星月看了眼他认真的侧脸,继续道:“ 若世界是“农场主”的造物,人类如同被圈养的个体,生活在被预设的规则里,日出日落、西季更替,繁衍生息。而“农场主”掌握最终话语权。”
见他没反应,阮星月动了下膝盖,碰他的胳膊。
分神的陆浮川心脏突然拔高一下:“这个说法我们以前探讨过,若宇宙中存在高级文明,人类的科学体系可能只是他们随意设定的“靶子”或“投喂规律。”
他借着说话,紧紧贴着对方小腿。
嘴角含着一抹偷偷藏不住的笑。
阮星月对他的一心三用忍无可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两人被迫对视。
隔着眼镜玻璃片,瞳孔里的光照着彼此。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个突如其来又突然中断的不明不白的吻。
那是他的初吻。
陆浮川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到了嗓子眼。
仿佛下一秒就要自作主张跳到阮星月怀里去,把整颗心都给她。
阮星月盯着他眼镜下的桃花眼,特意压低了声音:“高级文明真实存在,我们可以称它们为——世界系统。”
桃花眼突然逼近,眼镜磕到了阮星月的鼻尖。
温热的气息压过来,视线被完全遮住。
嘴角多了一个蜻蜓点水却又莽莽撞撞的吻。
阮星月缓缓闭眼,再缓缓睁开,眼里没有一丝心动,抬手就是一巴掌。
因为没用多少力气,陆浮川没有一丝痛感,那双眼睛,看着对面的投影仪屏幕,露出一个得意臭屁的笑。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