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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强压下内心的狂喜，抬起头，看着李世民，一脸自信地说道：“父皇，不用三个月！”
“儿臣向您保证，最多两个月！”
“两个月之内，儿臣一定让您看到长满土豆的田地！”
“好！”
李世民见他如此自信，心中的气也顺了不少。
他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不管这逆子有多胡闹。
只要他能办成事，能为大唐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拔几根胡子又算得了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
李世民最后瞪了他一眼，“两个月后，朕等着看结果！”
说完，他一甩袖子，带着一群表情古怪的大臣。
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汉王府，返回皇宫。
……
立政殿。
长孙皇后正坐在窗边做着女红。
看到李世民带着人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陛下回来了。”
她柔声说道。
目光落在李世民的脸上。
随即微微一愣。
“陛下，您的胡子……怎么少了一撮？”
李世民的老脸一红。
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下巴。
他总不能说。
这是被自己六岁的儿子给拔了吧？
那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岔开话题道：“观音婢，今日去汉王府，那逆子……”
他叹了口气。
将今天在汉王府发生的事情。
从“毒气弹”的惊魂一刻。
到后来土豆种子的闹剧。
原原本本地给长孙皇后讲了一遍。
当然，他很“巧妙”地省略了自己胡子被拔的细节。
只说是拉扯中不小心弄掉的。
长孙皇后听得是心惊肉跳，又哭笑不得。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脸上却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李世民看着她，神色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观音婢，你说……”
“若是……若是将来，朕将这江山，交到贞儿手上，会如何？”
长孙皇后手中的针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着李世民。
“陛下！您……您怎么会这么想？”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贞儿他……他才六岁啊！”
“朕知道他才六岁。”
李世民的目光变得深邃悠远。
“但你看看他今日所为，‘毒气弹’虽污秽不堪，却让房玄龄和杜如晦都动了心思。”
“可见其在战阵之上的奇效。”
“土豆祥瑞，若真能亩产三千斤，我大唐将再无饿殍，此乃万世之功！”
“此子，看似顽劣，实则胸有丘壑，心怀万民，这份心性，远超常人啊！”
李世民越说越是激动。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
在李贞的带领下，大唐铁骑踏平突厥。
万千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景象。
然而，长孙皇后听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权斗争的残酷。
李贞现在才六岁，锋芒毕露。
固然是天纵奇才。
但也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太子承乾，魏王李泰。
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
将一个六岁的孩子推上储君之位。
这到底是爱他，还是害他？
“陛下，贞儿年幼，还请您三思啊！”
长孙皇后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哀求。
李世民看着她，沉默了。
他知道皇后的担忧不无道理。
立储，是国之大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今日，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
“你起来吧。”
他扶起长孙皇后，叹了口气。
“此事，朕自有分寸。”
这一夜，长孙皇后彻夜难眠。
心中充满了对幼子的担忧。
而此刻的汉王府里。
那个让她忧心忡忡的罪魁祸首。
却完全没有半点身处漩涡中心的自觉。
李贞正兴奋地拿着那本《天工开物之制糖篇》，双眼放光。
他大手一挥，对着身旁的陈硕贞下达了新的命令。
“硕贞姐姐，别管土豆了，召集人手，咱们……开始制糖！”
……
汉王府，新建的制糖工坊内热气腾腾。
陈硕贞捧着一个白瓷盘。
快步走到李贞面前。
脸上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王爷，您看！成了！”
“真的制出雪花一样的白糖了！”
瓷盘中，堆着一小撮晶莹洁白的颗粒。
与平日里见到的那些黄褐色、带着杂质的粗糖简首有云泥之别。
李贞捻起一小撮，放入口中。
一股纯粹的甜味在舌尖炸开。
没有丝毫杂味，细腻绵密。
“嗯！不错！味道很正！”
李贞满意地点点头。
“硕贞姐姐，你真是太给力了！”
他拍了拍陈硕贞的肩膀：“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
“让灶上多熬些姜糖水，一人一大碗，暖暖身子。”
“也尝尝咱们自己的成果！”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陈硕贞激动地应道，心中对这位小王爷更是敬佩。
那些原先被买来，以为要过苦日子的婢女们。
此刻脸上也都洋溢着喜悦。
王爷不仅没让她们干重活。
还让她们参与这种新奇的“制糖”大业。
如今成功了，还有糖水喝。
这日子，简首比在家里还好！
一时间，工坊内的气氛更加热烈，干劲也更足了。
李贞又叮嘱道：“白砂糖的法子，你己经掌握了。”
“接下来，就开始琢磨红糖的提纯。”
“记住，品质是第一位的！”
“奴婢明白！”
陈硕贞重重点头。
李贞背着小手，迈着八字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工坊。
“嘿嘿，白砂糖到手。”
“下一步，就是去老娘那里刷一波好感度！”
……
立政殿。
长孙皇后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脑海里却不时闪过昨夜李世民那番惊人的话语。
贞儿……储君……
她越想越是心惊。
“母后！母后！”
“贞儿给您带好东西来啦！”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贞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
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巧的琉璃罐。
“慢点，贞儿，别摔着。”
长孙皇后连忙放下书，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心中的忧虑暂时被儿子的到来冲淡了几分。
“母后，您尝尝这个！”
李贞献宝似的将琉璃罐递过去。
“这可是儿臣亲手……呃，亲手指导研制出来的宝贝！”
罐子里，正是那新制出来的白砂糖。
“这是何物？瞧着倒像是……精盐？”
长孙皇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
那雪白的颜色，确实与她见过的最上等的精盐有几分相似。
“才不是盐呢！”
李贞小嘴一撇。
“这可是比蜂蜜还要甜的好东西！”
“儿臣特地给母后送来，您平日里喝药不是怕苦吗？”
“加一点这个，保管药汤都变甜水！”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小银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