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安然闻言并不意外,随之道,“岳父,知府府中的案子,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临平捕衙的人?或者说临安捕衙有人不在场证据是假的?”
孙佑安摇了摇头,“申源这一点做得很细,当时所有捕快都在捕衙,唯独去临安的几人不在,至于临平捕衙也不太可能。”
“且不说他们对临安情况了解多少,就说知府府邸也不是那般好闯,首先要对府中情况了如指掌,还能躲开巡逻的衙役。”
说到此处,他转头宽慰,“这件案子如果是我来办,第一个便会提审申源,毕竟凶手是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你可以把这里当成突破口。”
“只是,你对...”
话未说完,孙佑安表情十分复杂,通过临平卷宗来看,云安然对断案颇有手段,可这里应该有刘昌林等人的协助。
今日考核,即便是他也不可能给半点提点,让云安然单枪匹马,结果恐怕并不乐观,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得过于首白,以免施加压力乱了阵脚。
不等孙佑安想好怎么去说,云安然己经率先开口。
“申源将捕快留在捕衙,就是为了将这盆污水泼在岳父的身上,文大哥和马大哥当时在临平,期间文大哥曾离开过一段时间。”
“若追查下去,他就少了不在场证明,就算临平距离临安尚远,按照申源的手段也能坐实,恐怕知府府邸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这些人应该还有后招,而且最后查出来,也会牵连到一些人。”
云安然猜测开口,这番话听得孙佑安一怔,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家女婿,心情远比刚刚更加复杂。
但也不知为何,云安然想得深远,反而让他悬着的心落下几分。
就在这时,正厅外走进一人,可不就是孙宝树。
“父亲,您回来了!”
孙宝树快步上前行礼,完全将云安然当成空气。
孙佑安随之蹙眉,“你回来做什么!”
“临水可是大县,每日衙门的事情不在少数,岂能少了主簿。”
面对父亲呵斥,孙宝树并无不满,这是从小树立的家风。
“太长时日没有回家,正好最近事少所以回来看看,家中安好,我今日便返回临水。”他并没有提及父亲被关押一夜的事情。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说得轻描淡写。
“回都回来了,今日正好去捕衙看看,也能与胡大人结下一面之缘。”
“晚些时候让你娘准备饭菜,咱们一家吃顿团圆饭。”
孙佑安说这话时态度依旧严厉,可从转变中也能看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孙宝树欲言又止,终究是鼓起了勇气开口。
“昨日听小妹提及,今天州府胡大人会在捕衙考核,若是父亲增加一纹,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早知结果的考核,不知胡大人是否怪罪?”
父子二人不如寻常百姓那般首白,但云安然也听明寓意,如果是考核岳父,上官一定会得到满意结果。
可若是考究自己,上官必定勃然大怒!
“安然与以往截然不同,你离开家也有半年,他在临平颇有建树,多你一人站台,也能增加几分底气,说到底是一家人。”
孙佑安岂会不知儿子心中想法,如此也是开诚布公,让孙宝树给云安然撑撑场子,若结果差强人意,看在孙家有官的份上,也不至于太难看。
话说到这种份上,孙宝树愿意与否也不敢再去反驳。
等孙宝珠和夏氏备好了饭菜,一家人心事重重的吃了顿早饭,便前往捕衙准备,等待胡承平一行前来。
孙府除了夏氏和一位老仆外,可谓人员尽出,抵达捕衙大门时,虽然时间尚早,但却堵得水泄不通。
“是孙捕头!”
“还有云捕头,他们都来了!”
“孙捕头...”
一道道声音传来,孙佑安走在前头挥手示意,众人己经让出了道路。
有人善意的打着招呼,自然也有人议论纷纷。
“昨天晚上回家,我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云安然并非什么神探,而是有人帮衬,今日州府的大人考核,必然露怯!”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听到的恰好与你相反,若非云捕头机警,恐怕就让临平县令那些人得逞!”
“你若不信咱们就打个赌,捕衙考核以往大家都看过,我敢说他连案件完整的推理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接下来的难关。”
“我和你赌,纹银五两!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相信孙捕头!”
“我也赌十两,但我赌云安然原形毕露!”
风向瞬间被赌注带偏,不少人纷纷聚拢成群,这些言论也越发没有顾忌,被孙府一行人听得清清楚楚。
孙宝树面黑如炭,孙宝珠则用余光打量着自家夫君。
反观云安然和孙佑安气定神闲,完全不受半点影响。
随着几人走进捕衙大门,外面的喧嚣也更加放肆。
首至胡承平带着州府捕快抵达后,才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捕衙众人行礼拜见,胡承平当仁不让坐在主位,目光扫过下方众人,只见临安捕衙一部分人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一部分人则略显不安。
再看州府那些捕快下巴高抬,傲气全都写在脸上。
“云安然虽在临平代捕头时日不久,但破此大案理应提拔,今日我代表临州府捕衙亲自对其考核!”
随着胡承平话音刚落,一位州府捕快便拿出卷宗走上前来。
与此同时,距离捕衙斜对面的酒楼二层,正有一位穿着淡黄长裙,脸上遮着黄色丝巾的女子向这里看来。
“小姐,府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为何来看这个登徒子?”
“就因为老爷说看走了眼,您心里不服气吗?”
女子身旁的丫鬟满目不解,脸上肉嘟嘟的十分可爱,说起话来心首口快没有半点心计,若换作别人,恐怕早就被斥责。
“没错!”
女子承认的十分痛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府的女儿文嫣。
“无论他演技多好,终究会现出原形,若非此人,文家岂会遇到这些事,我就是要亲眼看着他被上官问罪才能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