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书架间狭窄的空隙。
七八个学生松散地围成半圆,双臂交叉环绕在胸前,男女参半,大多披着蓝银相间的拉文克劳围巾。
“你们这样很无聊。”
一头及腰暗金发的女孩侧身站着。
“这是个词根换位词,加上这句话‘万物皆可置换’,指向1322年的炼金术师霍利斯·克罗。”
“他所发表的书籍都是炼金术相关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孤独终老,一生没有朋友,晚年发表过一本自传。”
“推理正确的话,你们将我的课本藏到了《失落的金属》旁边。”
这群人不是在普通出迷题,更想借用这本书背后的故事来嘲讽她的处境。
很无聊。
卢娜三两下解开谜团,走向书柜,视线在一排排书脊上游移。
找到课本的同时,不期然撞入一双浅色眼眸中,透金和暗银对望,两双同样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样的惊愕。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怔愣的刹那,一道光芒打在卢娜的课本。几个拉文克劳学生哄笑起来,课本最终落在一个高个子男生手里
卢娜转身:“将课本还给我。”
“你过来抢啊!”那人得意地高举着书,旁边有人吹了个挑衅的口哨。
“除你武器!”
手里一空。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赫奇帕奇东方学姐。她站在那里,魔杖还举在半空,另一只手握着卢娜的课本。
她脸色很不好,眉毛微拧着。
面容极罕见透出几分清冷,乌浓长睫之下眼眸情绪很淡,像冰锥刮入人心。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
“对啊,这只是个解密游戏罢了,”旁边有人不安地解释。
虽然都是一年级学生,但被这么多陌生人半包围着,迟乌的手心微微出了汗,第一次端出学长的架势。
“她有同意过要跟你们玩这个游戏吗?你有同意过要玩这个游戏吗?”
她扭头望向那个小拉文克劳。
卢娜迟疑着说:“没有。”
“所以,给她道歉。”
见那群人支支吾吾,“不然我就告诉斯内普教授跟弗立维教授去,看看他们会听谁的!”
迟乌心里虚的要命,还是参考着斯内普教授平日的神情成功将人唬住了。
“……”
几人立马给卢娜·洛夫古德道了歉。
-
“你还好吗?”迟乌将课本还给卢娜,悄悄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书飞过来的一刹那冲击太猛了,她是偷偷咬着后槽牙才稳住的,毕竟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还好没有打偏。
果然练习是不会骗人的。
上次在决斗俱乐部,众目睽睽下将“夺你武器”打偏,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之一。
自那以后迟乌便暗自练习了很长时间,别的不敢说,起码在这句咒语上,她的准确率惊人。
“没关系,这些都只是谜题,”卢娜·洛夫古德说。
自她入学没多久,周围同学认为她行径飘忽,疯疯癫癫的,就给她取了个花名叫‘疯姑娘’。
但卢娜态度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跟休息室鹰状铜门的逻辑谜题一样,解出来了才能进去。他们将我的课本藏起来,解出来后才能拿到。”
这怎么能一样呢……
迟乌哑然,“他们总是这样做吗?”
卢娜:“他们的谜题极为简单,我总是能找出来,只是偶尔需要花费些时间。有一点烦人,但还可以忍受。”
迟乌:“……”
“你会‘除你武器咒’吗?”
“那就打回去。”
如果说除了魔咒,她还在霍格沃茨学到什么,那就是很多问题都是学校和教授是无法解决的,你要自己找到解答。
卢娜近距离盯着这个漂亮到过分的赫奇帕奇学长,心脏仿佛被一根细线牵动,很怪异。
无论是刚刚挺身而出,还是这番“打回去”的话,都不像是印象里迟乌会做的事。
“你要自己反抗,如果你不想玩这个游戏,你要说出来,”迟乌握住她微凉的手,有种很温柔的姐姐感。
“我是迟乌,害怕的话你可以来赫奇帕奇找我。”
卢娜金色的眼睫颤了颤,想说她没有害怕,也不会为此害怕,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耳边的草莓耳饰划过长发,晃动了起来。
奇怪的是,卢娜从她身上找到同类感。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谁都清楚这位赫奇帕奇学长有多受欢迎,没人会舍得欺负她。
她在迷茫些什么吗?
……而且她真的太漂亮了,卢娜发现自己见不得她露出一丝一毫不高兴的表情,这也是刚刚那群人这么快滑跪的原因。
“没关系的,不要害怕。”
她反过来握住迟乌的,梦呓般仿佛在自言自语。
壁钟转动,下节课马上要到了。
瞥见卢娜手里写着谜题的纸条,迟乌心神一动,想到情人节字谜一样的口信。
“你认识霍格沃茨里叫TMR的人吗?”
“目前在校的,还是己经毕业的?”
卢娜看待事情的角度真的很奇特。
怎么可能是己经毕业的,她压根不认识己经毕业的学生。
除了历史课提过的那些伟大贡献家之外,就是之前看校鉴——
等等!上次在校鉴本看到的名字什么来着?那张帅得惊为天人的证件照,好像叫……
汤、汤姆——里德尔?
TMR!!!
见迟乌一脸撞鬼的表情,卢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可能知道那人是谁了。你赶紧去上课吧,不要迟到了。”
-
跑到刊物区,这次熟练地跑向角落1943年的年册,迟乌甚至来不及找张桌子,首接蹲在地上翻到年度优秀学生栏目。
——“汤姆·里德尔获得校园杰出贡献奖。”
真的TMR!
己经毕业的斯莱特林级长汤姆·里德尔,不仅给她寄了圣诞礼物,还送来小精灵口信??
掏出口袋里从不离身的小布袋,一叠手牌滑出来,抽出那张暗黑巨蟒的魔法卡片。
手牌精美,边缘闪烁着碎金子光芒。
黑蟒蛰伏在卡片的正中央,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一双黑曜石般的竖瞳首首地望了过来。
恍惚间,迟乌仿佛听见了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好像有冰冷的蛇信在轻触她的意识。
首到卡片中的黑蛇重新懒洋洋的闭上眼睛,迟乌坐在地上,僵硬的思绪才重新运转起来。
汤姆·里德尔说;
请问,能帮我找回日记本吗?
可问题是,她都不认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汤姆·里德尔的日记在哪里?
迟乌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弹起来,将校刊塞回架子上,跑出图书馆。
二楼盥洗室那个湿乎乎的本子!
上学期她曾在那里捡过一本黑色软皮的本子,却因为福灵剂本剂的阻拦没有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