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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
何雨柱家。
秦淮茹推开虚掩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垂头丧气，一杯接一杯猛灌凉水的何雨柱。
他身上的工服还没换，沾着些油污，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堪。
“柱子，你这是怎么了？”秦淮茹柔声问道。
何雨柱抬起头，看到是秦淮茹，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秦姐，你来了。”
“棒梗那事……没戏了。”
何雨柱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什么？”秦淮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柱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戏了？你不是说，你去找大领导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雨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找了。大领导也见了。可是……没用。”
“大领导告诉我，这事儿，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何雨柱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他说，枪毙棒梗的命令，是从……是从更高层面下来的。谁也改变不了。”
“更高层面？”秦淮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何雨柱人脉广，或许能找到门路，把棒梗给捞出来。
可现在，何雨柱却告诉她，是更高层面的命令！
那得是多大的领导啊？
周恒……他怎么可能认识那么高级别的领导？
秦淮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柱子，你……你是不是没尽力？是不是人家不肯帮忙，你就放弃了？”
秦淮茹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地质问道。
“秦姐，你冷静点！”何雨柱甩开她的手，
“大领导是什么身份？他会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吗？他说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看着秦淮茹失魂落魄的样子，何雨柱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递给秦淮茹：“这是……这是探监条。大领导特批的，说是……让你们见棒梗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秦淮茹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却觉得重如千钧。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哇——”
秦淮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棒梗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们孤儿寡母，招谁惹谁了啊！”
何雨柱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后的疲惫和后怕。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
“秦姐，你也别光顾着哭了。棒梗这事，还是他自己作的！你说他一个小年轻，烧什么不好，偏偏要去烧人家军事科研的机密文件！那是多大的罪过啊！”
“要不是周恒手下留情，没把我们这些知情不报的人给供出去，我这会儿估计也得跟着吃挂落！说不定工作都得丢了！”何雨柱越说越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为了他这点事，担惊受怕，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你知道我今天去见大领导，心里有多忐忑吗？”
听到何雨柱的抱怨，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雨柱，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何雨柱！你有没有良心！”秦淮茹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怨毒，
“他不也是管你叫爸吗？现在他出事了，你不想法设法救他，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还是个人吗？”
“我……”何雨柱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一时语塞。
“什么叫他自己作的？他还小！他懂什么？”秦淮茹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何雨柱的鼻子骂道，
“我看就是你没本事！周恒能找到大领导，你为什么找不到更大的领导？”
“还有脸说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你怎么不真的搭进去？你要是真为了棒梗好，就应该替他去死！”
秦淮茹彻底破防了，她不管不顾地嘶吼着，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何雨柱身上。
“我对你那么好！我把我们孤儿寡母都托付给你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何雨柱，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窝囊废！”
何雨柱被秦淮茹一连串的指责和辱骂给骂懵了。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何雨柱，在秦淮茹眼里，不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吗？
需要他的时候，甜言蜜语，一口一个“柱子哥”。
不需要他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恶语相向。
何雨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楚楚可怜的秦姐吗？
还是说，这才是她秦淮茹，最真实的一面？
何雨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
他指着秦淮茹，声音有些沙哑：“秦淮茹！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多少年了？啊？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对你家，怎么样？”
何雨柱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家吃的、喝的、用的，哪样少了我？棒梗、小当、槐花，我哪个不是当亲生的拉扯？我他妈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就为了你们家当牛做马！”
“现在棒梗出这么大事，烧了人家要命的东西！你不想法子，反倒怨我没本事？还让我替他去死？秦淮茹，你心是肉长的吗？”
“我告诉你，要不是周恒，别说棒梗，我们都得进去！你以为军事科研是小孩过家家？”
何雨柱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淮茹脸上了。
“我为了棒梗，点头哈腰，脸都不要了！”
秦淮茹被何雨柱这通劈头盖脸的怒火给骂蒙了。
她看着何雨柱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慌了。
完了，傻柱这是真生气了。
要是傻柱真不管他们家了，那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