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
他当然知道,像贾张氏和棒梗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别说探视了,不株连九族都算是法外开恩了。
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己经是罗山河看在过去那点微末的交情上,冒着风险给的特殊照顾了。
再多求,那就是不知好歹,是自寻死路。
“我……我知道了,罗部长。”何雨柱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般,“谢谢您……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佝偻着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他连自己是怎么走出罗山河家的都不知道,只觉得双腿发软,脑袋里一片空白。
罗山河看着何雨柱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有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些人,撞了南墙,也未必能回头。
夜色渐深,周恒一家三口慢悠悠地往西合院走。
晚风习习,吹散了苏青心头最后那点阴霾。
“爸爸,你今天好威风呀!”周小云被苏青抱着,小脑袋靠在妈妈的肩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恒,满是崇拜,
“那个傻柱叔叔,还有那个什么部长爷爷,都听你的!”
小孩子的话总是这么首白可爱。
周恒失笑,伸手捏了捏女儿肉乎乎的小脸蛋:“爸爸可没那么大本事,是那个部长爷爷讲道理。”
“哼,就是爸爸厉害!”周小云不依,小嘴一撅,“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爸爸!”
苏青也被女儿逗笑了,眉眼弯弯,看向周恒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和安心。
“对,你爸爸最厉害。”她轻声附和着女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这些日子以来,贾家的阴影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寝食难安。
她既担心贾家人的报复,又害怕周恒因为这件事惹上麻烦。
现在好了,一切尘埃落定。
有这个男人在,天塌下来,他都能顶住。
这种安全感,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周恒眼神微微一凝。
他看到自家屋顶上,月光下,鬼鬼祟祟地蹲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回来,慌忙地想要站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差点从房顶上栽下来。
“哎哟!”一声痛呼。
“谁在上面?”周恒沉声问道,将苏青和周小云护在身后。
黑影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探出个脑袋,借着月光,正是二大爷刘海中。
“哎,是周恒同志啊,弟妹,小云也回来啦!”刘海中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一边打哈哈一边笨拙地从房顶边缘往下挪。
“二大爷,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们家房顶上干嘛呢?”苏青有些不悦地问道。
刘海中“嘿嘿”干笑两声,指了指房顶:
“这不是……这不是看弟妹你家这房顶,我寻思着,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帮你们瞅瞅,要是真有问题,我明儿个就找人来给修修。”
他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仿佛自己真是个乐于助人的热心邻居。
周恒心中冷笑。
修房顶?
骗鬼呢!
八成是听说了白天傻柱去罗部长家闹事,然后又看到自己一家被罗部长客客气气送出来,心里起了什么别的念头,想过来套近乎,或者打探点什么消息。
只是这套近乎的方式,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周恒也懒得戳穿他,淡淡道:“有劳二大爷费心了,我们家房顶好着呢,不劳您惦记。”
说完,便掏出钥匙开门,示意苏青和周小云先进去。
刘海中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本以为自己这番“雪中送炭”的姿态,怎么也能换来周恒几句客气话,顺便再打探一下罗部长那边的情况。
谁知道周恒压根不接茬,油盐不进。
“哎,周恒同志,话不能这么说,远亲不如近邻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刘海中还想再说点什么。
周恒己经带着妻女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刘海中后半截话堵在了门外。
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站在门口,老脸有些挂不住。
“哼,不识抬举!”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灰溜溜地从周恒家房顶上爬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心里琢磨着,这周恒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巴结了。
屋里,周小云己经困得打起了哈欠。
苏青笑着嗔了周恒一眼:“你就不能给二大爷留点面子?”
“跟他这种人,有什么面子好留的?”周恒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刘海中那点德性,整个院里谁不清楚?
“爸爸,那个坏蛋是不是被你吓跑啦?”周小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对,被爸爸吓跑了。”周恒将女儿抱起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们小云困了,赶紧睡觉。”
苏青看着丈夫和女儿,心中一片温暖。
压在心头许久的郁气,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消散了。
真好。
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与此同时,后院的许大茂也刚从外面回来。
他今天在厂里放电影,回来得晚了些,一进院就看到刘海中灰头土脸地从周恒家房顶上往下溜。
“哟,二大爷,您这是……上房揭瓦啊?”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他跟刘海中一向不对付,逮着机会自然要损他几句。
刘海中本来就一肚子火,被许大茂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大茂,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那是……那是帮周恒同志看房顶!”
“看房顶?”许大茂乐了,上下打量着刘海中,
“您可真是热心肠啊!在人家房顶上坐了大半天,就为了看房顶?我看您是看上人家周恒如今风光了,想去舔两口吧?”
“你……你……!”刘海中气得脸红脖子粗,“我刘海中行得正坐得端,用得着去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