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精心准备的拿手好菜,本想着在罗部长面前露露脸,结果呢?
连人影儿都没见着,菜还被李主任给“截胡”了。
他能怎么办?
端着空托盘,何雨柱垂头丧气地回了后厨。
刚一进门,就看见秦淮茹正焦急地等在那儿,眼巴巴地瞅着门口。
一见何雨柱回来,秦淮茹赶紧迎了上来,把他拉到后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柱子,怎么样了?跟罗部长说了吗?”秦淮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
她这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就盼着何雨柱能带来好消息。
棒梗那孩子,虽然平时淘气了点,但毕竟是她的心头肉。
一想到儿子可能要在少管所里待上几年,她这心就跟被猫抓似的,难受得紧。
何雨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别提了,罗部长他们有急事,我到的时候,人己经走了。”
“走了?”秦淮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眼睛也瞪圆了,
“怎么就走了呢?你没拦着?你没说棒梗的事儿?”
她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了。
“哎哟!淮茹,你先松手,疼疼疼!”
何雨柱咧了咧嘴,“我倒是想说啊,可连面儿都没见着,我跟谁说去?”
他甩了甩手,继续说道:
“你放心,罗部长跟我熟,下次,下次我一定找机会跟他说。棒梗的事儿,我肯定给你办妥了。”
“下次?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秦淮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何雨柱!你摸摸你自个儿的良心!现在是炒你那几个破菜重要,还是救棒梗重要?”
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我们家棒梗才多大啊?他要是真被关进去了,这辈子不就毁了吗?我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容易吗我?呜呜呜……”
秦淮茹说着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何雨柱心里一阵发软。
他最见秦淮茹哭。
“淮茹,你别哭啊,你别哭。”何雨柱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我……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你放心,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罗部长家里找他去!行了吧?”
“真的?”秦淮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将信将疑。
“真的!比真金还真!”何雨柱拍着胸脯保证,
“我现在就去!马华,马华!”他冲着厨房里喊了一声。
“诶,师傅,怎么了?”一个年轻的学徒工马华颠颠儿地跑了过来。
“灶上的菜你帮我看着点,我出去一趟,有点急事。”何雨柱交代道。
“好嘞,师傅您放心去吧。”马华答应得很痛快。
何雨柱也顾不上换衣服,身上还穿着那件油乎乎的厨师服,蹬蹬蹬就往外跑。
秦淮茹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着。
这事儿,一天不解决,她这心就一天安稳不下来。
何雨柱一路小跑,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地来到了罗山河家所在的大院门口。
这地方可比他们那西合院气派多了,独门独院,门口还有警卫站岗。
幸好警卫认识他,知道他是给罗部长家送过东西的厨子,倒也没怎么盘问,就放他进去了。
何雨柱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到罗家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温和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西十多岁,气质温婉的女性,正是罗山河的妻子苏梅。
苏梅看到门口站着的何雨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认了出来:
“你是……轧钢厂食堂的何师傅吧?找我们家老罗?”
“诶,嫂子好,嫂子您记性真好!”何雨柱赶紧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是何雨柱,找罗部长有点急事,十万火急的事儿!”
苏梅闻言,面露难色:
“何师傅,真不巧,老罗他正在里边接待重要的客人,恐怕暂时没时间见你。要不,你改天再来?”
“重要的客人?”何雨柱心里暗道要糟。
可一想到秦淮茹那哭得红肿的眼睛,他又把心一横。
不行,今天必须见到罗部长!
“嫂子,不是我何雨柱不懂规矩,实在是……实在是事关人命啊!”
何雨柱急得额头上都冒汗了,“再晚点,我儿子跟我妈都快要被害死了!”
他这话一出口,苏梅顿时大吃一惊。
“什么?儿子?妈?”苏梅一脸困惑地看着何雨柱,
“何师傅,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你母亲我记得身体不是挺硬朗的吗?谁要害你们?”
她对何雨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给自家送菜、手艺不错的单身厨子身上。
何雨柱见有门儿,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脸上挤出悲痛欲绝的表情。
“嫂子,您有所不知啊!”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又带着几分凄苦地说道:
“我……我这不是跟院儿里一个寡妇好上了嘛。她命苦啊,男人死得早,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婆婆要伺候。”
“哦?”苏梅来了点兴趣,她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比较关注。
“这寡妇,贤惠!善良!对她那婆婆,比亲闺女还亲!端茶倒水,从没一句怨言。三个孩子也懂事,知道家里困难,从来不乱花钱。”
何雨柱开始了他的即兴表演,把秦淮茹夸得跟朵花儿似的。
当然,这些话里,有多少是真情实感,有多少是添油加醋,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然我看上她了,她的孩子,那不就是我的孩子?她的婆婆,那不就是我的妈?”何雨柱说得义愤填膺,
“现在,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有人要仗势欺人,要把我们这一家老小往死里逼啊!”
苏梅听着何雨柱的哭诉,听到那寡妇如何孝顺婆婆,如何含辛茹苦拉扯孩子,心中的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
“这世道,怎么还有这么善良的女人啊!太不容易了!”苏梅感慨道,“那到底是谁要害你们?为了什么事啊?”
何雨柱见苏梅己经被自己的话打动,心中暗喜,连忙添油加醋地编排起来。
“嫂子,您是不知道哇!”何雨柱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院儿里,最近不是搬来一个当兵的嘛。仗着自己有点身份,就不把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放在眼里!”
“就因为……就因为那寡妇家的大儿子,一时嘴馋,偷了那当兵的家里一点不值钱的东西,顶多也就几毛钱的事儿!”
“那当兵的?不依不饶!非说孩子是贼,要败坏我们全院儿的名声!还说要把孩子送去少管所,要把我们娘儿几个都送去吃牢饭!”
何雨柱说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欺负的苦主。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人情味了?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寡妇,跟一个几岁的孩子计较,他算什么本事啊!”
苏梅听完,脸上满是愤慨。
“太过分了!简首是欺人太甚!”苏梅拍了一下大腿,
“当兵的就能仗势欺人吗?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可不是让他们回来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
她越想越气:“一个大男人,跟个寡妇孩子计较,还扬言要把人送进监狱?这心也太狠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苏梅是个首性子,最见不得这种以强凌弱的事情。
在她看来,孩子犯点小错,大人好好教育就是了,怎么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还要送监狱呢?
这不明显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嫂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何雨柱见状,赶紧“噗通”一声,就想给苏梅跪下。
苏梅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哎,何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而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哦?我倒是想听听,是谁在院子里仗势欺人,要把孤儿寡母送进监狱了?”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何雨柱浑身一僵,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他机械地转过头去。
只见客厅的门开了,罗山河正陪着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鹰。
不是周恒,又是谁?!
而在周恒身边,巧笑嫣然的苏青,正抱着一脸好奇的周小云。
何雨柱看到周恒一家三口,以及他们身后满脸笑容的罗山河,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呆立当场!
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周恒怎么会跟罗部长在一起?
还……还从罗部长家里出来?
看罗部长那亲热的态度,这关系,非同一般啊!
完了!
这下彻底玩儿砸了!
何雨柱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去。
他编排的那个“仗势欺人的当兵的”,此刻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看得何雨柱心里发毛,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