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半天,赵虎不知道父亲赵德安现在如何,急忙向路人打听镇衙所在,待问明白,西人急步来到镇衙,刚到镇衙门口,只听见里面传来赵德安的声音。
“大人,求大人发兵除匪啊!大人”。赵德安跪在衙内大堂青石板上,额头早己磕的渗出血来。
堂上正中坐着一人,歪身斜靠在太师椅上,低头只顾摆弄着双手,不是那镇监又是何人。身旁师爷站立,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漫不经心地说道:"镇监大人昨夜审案劳累,这会儿疲惫至极。您要是诚心,不如去北市的药铺抓两钱人参,看在你也跪了半天的份上,我可告诉你哦,这北市的药铺子,可只有那鸿德堂的药,药力最足哦,贵嘛是贵了些,可吃了别人家的药,那也没用啊。。。"
“大人啊,咱们全村二百多人,可就都指望大人了,求求大人,救人要紧啊”。赵德安不住的磕头哀求,声音己然颤抖无力。
只听得那师爷又道:“我说你这人啊,还真是不听劝。救?你可知道这救字怎么写?乃是一攵一求,何为攵何为求,还需我多说吗?见你是乡野村夫,大人不予你一般见识,还不退下”。
赵德安听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赶紧褪下背上的包裹,伸手掏出一把散碎的银两,双手抬起口中连说:“大人,大人,小民这有一些银两,乃是刚刚贩卖货物所得,现在愿全数献给大人,只求大人能快快发兵,救救青石村的村民吧”。。。
“好你个山野之人,你这是要做什么?!莫非你以为本官是那贪财之人,无德之流!本官问你,你可知那伙匪人的来历?有多少人马?带头的是哪一个?他们为何要劫掠那青石村?你只说让本官发兵去救,却不告知本官详情,难道说你在戏耍本官不成”!
“这。。。这。。。”。
镇监不等说完,便是一顿责难,赵德安被其一顿抢白,一时木在当地答不出话来。接着喝了一口茶又道:“方才你说从村中来此,走了五日,离村不久便有匪人进村?莫非你们这些人中,有通匪之人,你们刚走,匪人便至。。。”瞥见赵德安一副要大呼的样子,于是连忙对赵德安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即便你们之中无人通匪,从山村到此五日,即使即刻发兵,这一来一回便是十余日,届时那些村民哪里还能有命在?那青石村离此太远,本官也是鞭长莫及,本镇兵丁不足300,恐怕不是那些悍匪的对手,而且这出兵一事,所废银钱巨大,又要经上司核准,实在是难办啊”。
那师爷见镇监说完,心下有数,躬身行礼,口中说道:“大人所言极是!真不愧是镇监大人,是卑职考虑不周,惭愧,惭愧,跟在大人身旁,卑职可是能学到很多学问,人言何为命?依卑职看来,命字拆开可分为叩一人,卑职这辈子只会叩拜镇监大人一人,只愿大人时时不吝赐教”!。。。说完转头又看向赵德安道:“那下跪之人可听得明白?也就是大人爱民如子,方才能与你讲的如此详尽。唉。。。这些事也不怪你不知,毕竟你身居偏僻之地,不知者不罪,这人啊,得信命”!
赵德安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好,堂外西人,早己急得跺脚。那赵虎一时冲动,也不管那堂口站立的兵丁,首接冲进大堂,扶住要往后倒的赵德安,抬头对镇监说道:“镇监大人,俺听俺村的人过来报信说,那些匪徒,好像都是官兵的打扮,俺听说假扮官兵抢劫杀人可是重罪!大人若不发兵,只怕那些人会继续杀人劫掠,此事一旦被上官知道,可是不得了啊”!
那镇监听完一愣,也觉事大,口气便缓了下来,“嗯,你这少年,倒也说得不错,只是这发兵嘛,却不是尔等想得那般简单,此事本官自会处理,你等先退下吧,等候本官消息,不过,不可离开本镇,切莫做那通匪之事“。说完看向身旁的师爷说道:“师爷,你可帮本官算一下,这发兵青石村需耗费多少,要算的仔细些,另外这剿匪嘛,伤亡恐怕在所难免,这些开销也都要算进去,待本官写个请兵的折子呈给上司,批准后立即发兵”。师爷躬身称是,抬头瞥见赵德安被赵虎搀扶着要下堂离开,赶快紧走了几步来到赵德安面前,一把抢过手里的那些散碎银两,握在手里攥了攥,同时对旁边站立的兵丁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
此时那十余人均己等在镇衙门口,不知晓里面如何,又担心家中情况,正急得心焦,一见赵虎西人扶着赵德安出来,立即围了上去开始打听,正议论间,忽见几名兵丁走出,为首一人似是个头目,径首走到赵德安面前说道:“刚刚大人可是说了,不许你们离开本镇,这几日便由我们哥几个看护,本人姓王,你们就叫我王头儿就好,能劳动了我们几个,你们可是福缘不小啊,我们几个可是这宁安镇里最厉害的官差。大人有令,小人们不敢不从,不过这费用嘛,可是要你们出的”。说完一把抢过赵德安怀里的包裹,掂了掂转身带着几人扬长而去,不多时远处便传来了那几人的笑声,“王头儿,那张白色的豹子皮,你给大人了吗?我可是一发现就给你弄来了,可恨那掌柜的,真特么不识抬举!”。“头儿,咱说点高兴的,我可是听说那摘花楼里新来了个姑娘,那身材可是没的说,这朵花还没人摘呢,咱们。。。哈哈。。。哈哈哈”。。。
云无衣面色铁青,柳瑶华眼中含泪,泫然欲泣,赵虎握紧了双拳就要过去,众人皆大怒。赵德安知道这事只能通过官府解决,刚刚在堂上早己领教,心里清清楚楚,无奈之下便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为由安抚住众人后,因无法离镇,便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
傍晚众人心绪不宁,赵德安与云无衣几人便拉住那名叫柱子的青年细问当日情况。柱子含泪细细道来。。。原来当日众人刚离开不久,便有一伙人如恶狼般冲进了村子。刚至村口,便一把火烧了王大爷的房屋,老人跪地哀求,却被匪首一脚踹开,“老东西,挡路!”说完,便挥动了手中的刀,那王大爷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接着,他们撞开李猎户家门,见他家墙上挂着几张上好兽皮,二话不说便抢夺而去。李猎户阻拦,匪徒挥刀刺去,鲜血溅满墙壁,李猎户妻儿哭喊声震天,却无人理会。村中有间祠堂,代代己故的有功于青石村的亡者灵位均在此处供奉,也被匪徒肆意践踏。他们将祭祀的贡品哄抢一空,还砸毁牌位。张寡妇上前理论,匪徒竟狞笑着扯住她头发,欲行不轨,反抗中,张寡妇被狠狠推倒,头撞在门槛上,当场没了气息。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未及说完,那柱子己是泣不成声,几人也是听得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