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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零之导师
玉佩在竹笋掌心微微发热，金色的纹路透过皮肤映照出来，在昏暗的木屋里形成一个小小的"0"字光斑。
"天黑后再出发。"张爷爷往烟斗里塞着晒干的药草，火星在铜制的斗钵里明明灭灭，"沿着溪流往上游走，过了三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你会看到一块刻着'止步'二字的界碑。"
竹笋用细绳将玉佩挂在脖子上，冰凉的玉面贴着他的胸口。真视之眼依然在运作，他能看到张爷爷体内流动的淡绿色能量——比蓝树的蓝色能量要浑厚许多，但远不及赤甲那种充满攻击性的红色。
"那是什么地方？"竹笋问道，手指无意识地着玉佩。
张爷爷吐出一口烟雾，草药苦涩的香气在屋内弥漫。"活人不去，死人不入的地方。"老人的眼睛在烟雾后显得格外深邃，"二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被邀请的活人。"
竹笋还想再问，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蓝树推门而入，额头上还贴着治疗用的膏药。
"竹笋！你醒了！"蓝树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天？赤甲那混蛋居然用上了震脉毒，长老会这次必须——"
"长老会什么都不会做。"张爷爷冷冷地打断他，"虫族交的税足够他们闭着眼睛装瞎。"
蓝树张了张嘴，最终沮丧地垂下肩膀。竹笋注意到好友体内的蓝色能量比昨天更加紊乱，几处关键的流动节点出现了淤塞。
"你的伤..."竹笋伸手触碰蓝树胸口，在真视之眼的辅助下，他能清晰看到毒素侵蚀的路径。
"没事，敷了药就好。"蓝树勉强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得小心，赤甲放话说要让你生不如死。他父亲是虫族在咱们镇上的监察使，连人族长老都要让他三分。"
竹笋点点头，胸口涌起一阵愧疚。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蓝树不会受伤。他下意识握紧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夜幕降临得很快。永夏之地的夜晚只是太阳稍微偏西，温度降了几度而己。竹笋告别蓝树和张爷爷，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去。
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蝉鸣声被蛙叫取代。真视之眼让夜晚对竹笋而言如同白昼，他甚至能看清溪水中游动的小鱼体内微弱的能量流动。
三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比想象中更远。它们的树干焦黑，却奇迹般地活着，新生的枝条从焦枯的树皮中钻出，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界碑就立在第三棵槐树后方，青灰色的石面上"止步"二字鲜红如血。
竹笋深吸一口气，迈过界碑。
一步之差，天壤之别。界碑后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每走一步都像在对抗无形的阻力。玉佩开始发烫，金色的光芒透过衣料照射出来，为他开辟出一条勉强能通行的小径。
树林不知何时消失了，西周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竹笋听到雾气中传来窃窃私语，有时像是人的声音，有时又像是虫鸣或野兽的低吼。真视之眼在这里失去了作用，视野被压缩到不足一米。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突然散去。竹笋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圆形空地的中央，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石板，上面刻满了与玉佩上相似的金色纹路。空地正中央坐着一个人。
"迟到七分钟。"那人抬起头，声音年轻得出乎意料，"不过对于第一次能找到路的人来说，还算不错。"
竹笋惊讶地发现这位"零师父"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一袭黑衣，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面容俊朗却带着说不出的沧桑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是正常的人类瞳孔，右眼却是虫族特有的复眼结构。
"坐。"零指了指面前的石凳。
竹笋刚坐下，零突然出手如电，指尖首取他咽喉。竹笋下意识后仰，真视之眼自动激活，他看到零的攻击轨迹如同一条清晰的红色细线——
但还是太慢了。零的手指在距离他咽喉一寸处停下。
"反应速度及格，身体协调性差。"零收回手，评价道，"真视之眼用得还算顺手？"
竹笋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给你的。"零的复眼闪过一丝金光，"准确地说，是你出生时我把它封在你体内的。张老头没告诉你？"
竹笋摇头，玉佩贴着胸口发烫。
零叹了口气："老东西还是这么爱卖关子。"他站起身，黑衣下摆无风自动，"听着，小子。你体内有十个这样的系统，每一个都封印着你的一部分能力和记忆。我会教你如何解开它们，但每解开一个，你面临的危险就会增加十倍。"
"为什么是我？"竹笋问道。
零的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神族灭亡后还能唤醒系统的人。"他指了指竹笋的胸口，"那块玉是神族最后的遗物，它选择了你。"
竹笋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金光，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零却己经转身走向空地边缘。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同一时间，带上一斤食盐和三只活蟋蟀来。"零头也不回地说，"迟到的话，你会后悔的。"
雾气再次涌来，等竹笋回过神时，己经站在界碑之外。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他摸了摸玉佩，它己经恢复常温。回头望去，来时的路清晰可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竹笋知道不是。真视之眼依然在运作，他能看到自己体内多了一丝金色的能量，正沿着血管缓缓流动。那是与零如出一辙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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