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时三刻,思过崖云雾渐散。洛星辰盘坐崖洞,指尖抚过《紫霞神功》第三层心得,丹田紫光与风铃儿碎玉簪的残韵遥相呼应。忽闻洞口竹哨轻响,盗儿顶着一头晨露跃进,怀中羊皮卷上赫然印着泰山派 "石心剑试" 的烫金请帖。
"风无痕那老糊涂居然让卓问天代为主持选拔," 她啐掉唇边草茎,展开卷轴露出封禅台龙纹,"不过正好,泰山派的 ' 帝王龙气 ' 说不定能引出你灵府的新线索。"
洛星辰望向崖外初升的朝阳,昨夜在藏经阁拾得的密信在袖中发烫 —— 卓问天与左天枭的密谈中,曾提及泰山派封禅台暗藏 "寰宇" 纹路。他按住眉心朱砂痣,那里正传来细微的脉动,仿佛与百里外的泰山之巅产生某种共鸣。
泰山之巅,封禅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洛星辰随清扬长老位列观礼席,目光扫过试剑岩前的弟子们:铁牛攥着改良重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石敢当的 "不动明王势" 己在周身凝成淡金色气墙,唯有石磊赤着上身,疤痕如铁的脊背映着初阳,竟将 "铁布衫" 练至第九层。
"第一关,力劈华山!" 泰山掌门石镇岳的声音如洪钟,手中青铜鼎重重砸在岩前,"一炷香内,劈开岩壁三尺者,晋级!"
铁牛第一个跃出。他的 "暴雨梨花枪" 改良剑式如梨花纷飞,重剑每一次挥砍都带起轰鸣,却在岩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浅痕,最终停在二尺七寸。古松真人摇头:"枪意过盛,剑心不足。"
石敢当则选择先凝聚防御气墙,待岩壁被震得龟裂时,才以 "泰山压顶" 垂首劈下。三尺一寸的裂缝中渗出龙气金光,却因 "防御优先" 遭来议论。洛星辰注意到他收剑时,袖口闪过一丝极淡的冰蓝色 —— 那是嵩山派 "寒冰劲" 的特征?
轮到石磊时,场中忽然响起惊呼。这化元境二级的弟子竟抛开兵器,以 "铁布衫" 肉身撞向岩壁!骨骼爆响中,他硬生生撞出尺深裂缝,再补以改良版 "大嵩阳神掌" 震碎岩石,深度竟达三尺五寸!
"不可!" 古松真人拂袖而起,"泰山以剑证道,岂可用掌?"
石磊抹去嘴角血迹,朗声道:"弟子知错,但泰山弟子,宁折不弯!" 他的目光扫过观礼席上的洛星辰,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 那掌法的改良纹路,分明与洛家灭门现场的痕迹有七分相似。
午间的封禅台蒸腾着热气。千钧台上方,万斤青铜鼎悬浮如乌云。石镇岳抽出令旗:"第二关,气盾承压!鼎落而盾不破者,晋级!"
石敢当再次上前,三丈防御气墙轰然展开。巨鼎砸下时,他的喉结滚动,却在气盾出现裂纹的刹那,强行运转 "铁血战气"—— 那是战场杀气凝练的内力,竟将鼎身弹起三尺!但代价是七窍渗出黑血,显然遭了反噬。
"此子可造。" 清扬长老低语,"但铁血战气与嵩山派的 ' 摄魂术 ' 一样,皆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邪路。"
石磊则选择硬抗。鼎身压到肩头时,他的锁骨发出脆响,却仍咬着牙朗笑:"再来!" 洛星辰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枚冥蛇令牌 —— 与柳青的令牌如出一辙!
就在此时,一名凝气境西级的外门弟子缓步上前。他双手结太极印,巨鼎竟如落在棉絮上般缓缓滑至脚边。石镇岳皱眉:"借力打力虽巧,却失了泰山厚重本心..."
"未必。" 洛星辰低声道。他看见那弟子指尖流转的真气纹路,分明是武当 "太极剑意" 的变种,与盗儿昨夜施展的 "幻影盗术" 竟有互补之妙。
申时三刻,龙虎潭的水雾中传来机关运转声。三只铁翼雕傀儡振翅升空,爪间寒光凛冽。石镇岳掷出令旗:"击败三只傀儡,限时一炷香!"
石磊第一个入水,铁布衫在潭水浸透后更显坚韧。他如铁塔般踩水而行,拳头砸在傀儡胸口的瞬间,洛星辰瞳孔骤缩 —— 那招式分明是嵩山派 "大嵩阳神掌" 的杀招!
"看招!"
张虎的呐喊打断思绪。这名凝气境七级的外门弟子以剑势引动潭水,竟在刹那间凝成数十道冰锥!洛星辰周身紫光本能运转,却见冰锥纹路与卓问天的 "摄魂术玉简" 如出一辙 —— 果然是嵩山派卧底!
"小心!" 盗儿的惊呼声被傀儡振翅声掩盖。洛星辰袖中铜钱镖正要出手,却见风铃儿不知何时立在身侧,碎玉簪光芒大盛,竟将冰锥全数震碎:"泰山论剑,岂容邪功作祟!"
她的剑势如行云流水,正是昨夜在藏经阁窥见的 "星轨剑势"。傀儡羽翼被剑气绞碎的刹那,张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掌心赫然握着一枚冥蛇令牌 —— 与石磊的令牌一模一样!
酉时正,石镇岳宣布晋级名单:石磊、石敢当、张虎。古松真人亲手为三人戴上 "龙气护心符",却在触到张虎手腕时微微一震 —— 那里有道极淡的刺青,正是玄冥殿 "千魂引" 的标记。
"论剑之时,切记守正出奇。" 古松真人的声音只有洛星辰等少数人听见,"若见冰蓝色真气,便以龙气护心符破之。"
返程途中,盗儿忽然拽住洛星辰,指向封禅台基石:"你瞧这纹路,与你眉心的朱砂痣..."
那是个古老的 "寰" 字,历经千年风雨仍清晰如昨。洛星辰指尖刚触及纹路,丹田灵府突然沸腾,眼前闪过无数星轨 —— 父母临终前的血书、苏氏的染血丝巾、风铃儿的碎玉簪,竟在星轨中连成完整的环。
"星轨相连者,可破摄魂之术..." 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盗儿在藏经阁阵墙上看见的文字。远处,风铃儿正与石磊交谈,后者的目光不时扫向洛星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心石磊。" 盗儿低声道,"他的铁布衫与我在神机营见过的破气弩防御层,材质一模一样。"
洛星辰望着泰山云海,掌心的星字铜钱发烫。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华山论剑的表象下翻涌 —— 而他,必须在风暴中守住自己的道,揭开当年灭门案的真相,以及... 灵府中隐藏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