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也想当皇帝

第9章 红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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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仙人也想当皇帝
作者:
爱吃醋的小坛子呀
本章字数:
5672
更新时间:
2025-06-06

心魔血誓立下瞬间,凌尘觉神魂深处似被钉入冰锥。

冰冷刺骨且束缚难脱。

他喘着气,焚尽八荒的金焰在他的体内,被那温润冰凉的灵血一点一滴浇灌着,终于如一头被驯服了的恶龙般,不甘地蛰伏回到丹田里,那些灼目的金光在皮肤上像潮水一般退去,露出滚烫的余热和一片狼藉的焦痕。

剧痛虽减,却换来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冰冷枷锁。

瘫在泥地上,冰冷潮湿的泥地上,浑身上下湿答答的,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灵血燃烧过后蒸腾的水汽,每一次呼吸都抽得胸口疼痛。

澹台梦的情况更糟。

她一屁股坐在了一旁,她的左手掌心,一道被人强行撕开的伤口狰狞可见,冰蓝的灵血丝丝缕缕地往外冒着,把那圈着伤口的布条都染红了,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仿佛一张透明的脸,她的嘴也是毫无血色,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随时都会垮掉,可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一双眸子,明亮得可怕,死死地盯着凌尘,看着他是否还活着,又看着他那一句在神魂中烙下地话是否还牢固着。

“你……你如何?”凌尘嗓音嘶哑地询问,声似砂纸摩擦。

澹台梦没有回应,只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努力想要积攒一丝力气。她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尖处有一丝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冰蓝色光晕,颤抖着按向她左手上那道伤口上,那奔腾的冰蓝才极其缓慢的收缩、凝固。

她在进行自我拯救,耗尽了所剩无几的灵力。

破屋里静得可怖,油灯早就没了火光,只剩一丝惨白的月光,从破窗棂的缝隙里漏进来,照着屋子中空气里的丝丝白气。

“他们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小满压得极低、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姐,姑爷,你们快起来,外面有人,人很多,黑乎乎的!柳疯子,柳疯子,柳疯子在外面跪着,念了句什么‘帝尊神威’!铁塔将军,黑虎头他们也起来了!都看着这里呢!”

小满的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显然是刚才屋里的动静以及帝威把她给惊醒了。

凌尘和澹台梦悚然一惊!

凌尘狠狠地想撑开身子,但全身的筋骨被牵动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帝血暴走的后遗症,加上心魔血誓所带来的束缚感,此时的他,仿佛一个凡人般虚弱。

澹台梦眼中掠过一丝决绝。

她竭力支撑,试图起身,却因腿软再次跌坐,冷汗渗出额头。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进来!

进来,看见满地狼藉,看见他们这个样子,特别是看见她手上的伤和地上的冰蓝血渍……柳无咎那个混蛋会怎么想?

陈铁山又会怎么看?昨夜那用鲜血和许诺换来的勉强的平衡,瞬间就会崩裂!

凌尘咬着牙,忍受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门边,然后用背死死抵着那扇破烂的木门。

“拦住他们!告诉他们,说……就说……就说我没事!谁也不能进来!!”

门外响起小满带着哭腔的应声,接着是她带着颤音,又努力拔高的声音。

“都……都退下,小姐和姑爷……在歇息呢,谁也不要来打扰!”

外界果然传来柳无咎尖锐且狂热的呼喊:“陛下!陛下神威浩荡!臣等……

陈铁山沉稳中透着惊疑地询问:“陛下?里面……

凌尘心提嗓眼,加重语气低吼:“退下!违令者斩!

门外的动静停了下来,显然是听到斩这个字眼,加上刚才那令人绝望的金色帝威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柳无咎的呼喊声音变成了激动的呜咽声还有跪地磕头的声音。

沉默了一下,传来陈铁山闷闷的声音。

“…是!末将遵命!”

脚步声、低语声慢慢远了点,不过没消停,凌尘能感觉到,人就在外面围着,就像是守在野兽身边等机会的狼群。

他倚门而立,气喘吁吁,冷汗浸湿了破旧的里衣。

暂时…算是挡住了。

他费劲地扭过头,望向角落里蹲坐着的澹台梦。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蜷缩的身形,像极了一只受伤以后,一个人舔舐伤口的小兽。

“你……还能动吗?”

凌尘的声音嘶哑而干涩。

澹台梦没有看他,只是低头,以淡而微弱的冰蓝灵光一首包裹着左手上伤口处,想要止血。

半晌后,她才微微颔首,那动作小到根本看不见。

天将破晓。

凌尘凝视着窗棂外微弱的白光,低声说道:“我们需要收拾一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虚弱,右手五指张开,指尖上凝结出比刚才更清晰了一些的冰蓝色光晕,那光晕带着刺骨的寒意,慢慢掠过地上的灼烧痕迹。

“嗤…”

在细碎的声音里,焦黑的地面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霜,把痕迹盖住。

凌尘强忍疼痛,借助手与破布,尽力抹平、擦开那些潮湿水痕。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破屋里面就只有喘息声和冰寒法术的弱小气息。

时间在无声无息的忙碌和巨大的压力中一点点过去。

澹台梦用冰霜法术暂时掩盖最后一点可疑痕迹时,窗外己透进灰蒙蒙的晨光。

凌尘靠着门,快支撑不住了。

澹台梦也用尽最后一口气,靠在冰冷的泥墙,闭上眼,胸膛一起一伏。

门外骤然传来柳寒烟沙哑疲惫且不容置疑的催促声:

“尘儿,梦儿,该起床了,请出来吧。”

凌尘的心猛然一落,看向澹台梦,澹台梦的双眼也慢慢睁开,两个人的目光在昏暗中撞在一起,彼此眼中都是凝重以及一丝…惺惺相惜的无奈。

凌尘深吸一口气,尽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知道了,母亲,这就去办。"

他又扶着门框,忍着全身的酸疼,缓缓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到床边,把那条唯一还算厚一点、带点霉味的破被子,拼命地、随便地摔到那张铺着茅草的“龙床”上。

他又看一眼地上那些勉强被掩盖的痕迹,咬着牙,走过去,把那半张破席子踢得更大一些,试图遮盖住最后一点可疑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澹台梦。

澹台梦注视着他,试图站起却因身体摇晃而未果。

凌尘见状本能伸手欲扶。

澹台梦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警惕和冰冷,像是被惊到的刺猬全身都竖起了尖刺,她迅速侧身避开凌尘的手,一手牢牢握住冰冷的泥墙才勉力站起来,那只被她捂在宽大的袖里的左手,再次隐约渗出鲜血。

凌尘的手悬于半空,片刻后略显尴尬地收回。

两人之间,那一丝昨夜生死边缘以及同掩其迹时产生的极为脆弱的联系,在这冰冷的戒备之中,顿时断得粉碎。

心魔血誓犹存。

她既是救命之药,亦为必放之囚鸟。

仅此而己。

凌尘默然行至门边,开启门闩。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拉开。

门外,天光熹微。

柳寒烟站在最前面,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是眼睛却很锐利,像是鹰一样,第一眼就扫过了凌尘的脸,然后又飞快地掠过了他身后的澹台梦,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柳无咎跪于几步外,额头沾着泥灰,病色如霜的脸色里是病态的狂热与敬畏,看见凌尘,又想磕头:“陛下!昨夜帝威……”

陈铁山在柳寒烟身后,身材高大像一座铁塔一样,眼神认真地盯着凌尘又往屋内看了一下,鼻翼轻微地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而他的身后,赵黑虎则缩着脖子眼神游离闪烁带着讨好的神色还带着几分害怕。

小满畏缩地立于柳寒烟身侧,眼眶泛红似有泪痕,望见澹台梦现身,欲前又止。

“娘。”

凌尘的声音有些干涩。

柳寒烟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凌尘身上,那种目光能看破他的疲态,能看透他的伪装,首看得透他的灵魂,看透他灵魂最深处那条被鲜血所烙刻下的冰封誓言。

她没说,只是累得,轻叹一声,声音低得几乎没有人会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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