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请教道友名讳。”
“名字早己不记得了,唤我清道夫即可。”
“不知道友想要做什么交易?”
神算子,或者说自称清道夫的人目光平静,温声说道:“道友可否容我先讲一个故事。”
夏昭阳目光微微动,“请。”
他幽幽问道:“道友相信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句话么?不管道友信不信,反正贫道从前是不信的。”
“可现在,贫道信了。”
神算子手持长幡,目眺远方,缓缓说道:“从前,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也许是百年前,也或许是千年前,有这么个小孩。”
“他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人人都说他是修行天才,是宗门的扛鼎之材,他一岁入学,三岁便可诵读黄庭大道经,五岁便成为宗门道子,被誉为宗门千年以降的福运最深厚的大道奇才,前途无量,大道可期,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对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是的,在那个传奇小说中的每每出现的杀人夜,这个天才死了,死在床榻上,没有人查出究竟凶手是谁,或者说即便查出来后,也不敢将凶手绳之以法。”
说完之后,神算子便沉默了。
夏昭阳也没有多话,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可惜了。”
神算子置若罔闻,继续讲故事,轻声说道:“这个宗门很大,传承很久远,少说也有上万载了,宗门天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是,什么神体、圣体以及仙体都不足为奇。”
“在这家宗门眼中,岁月长河都只是过眼云烟,因为它见证了太多的天才陨落,也旁观多少王朝兴衰更替,仿佛在它眼中,世间任何事都不能让它产生任何波澜。”
“这一切,只是因为,它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也强大的无人可以挑战它的威严。”
“以至于让人选择性的忽略了它身上某些伤疤散发的腐朽气息,甚至让其他人不得不忍受它施加给其他宗门的痛苦与压迫。”
“即便如此,也无人敢挑战它的威严。”
“而上万年的无敌,也让它渐渐失去曾经的初心,甚至让它一度忘了忧患意识。”
“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这个宗门,感到恐惧呢?”
“是时间?还是一个个匍匐在它脚下的手下败将?亦或者是某个躲在暗中猥琐发育的潜在对手?”
“都不是。”
他语气一顿,轻声说道:“是死亡。”
“只有濒临死亡,才能让它感到畏惧。”
“可除了那位能主宰宗门生死的至高存在,还有谁能让这座高高在上的宗门死亡呢?”
“是你?还是我?亦或者其他某个强大存在?都不是。”
“只有它自己。”
“所以,在我看来,这世界上唯一打败它的,只有将它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又该如何让它自己杀死自己呢?”
说到这里,神算子转头凝视夏昭阳,轻声问道:
“你知道吗?”
夏昭阳心中一震,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大不相同的算命子,沉默少许后,回道:
“内讧。”
神算子笑了笑,又问道:“道友可知,凡人最怕的是什么吗?是神通广大的神仙?
“还是蛊惑人心的妖魔?还是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