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男宾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排风扇还在徒劳地嗡鸣,以及王德彪无意识的、细微的抽泣声。
所有人都呆住了。
牛忙保持着后退的姿势,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死死盯着那根如同定海神针般插在地漏口、完美堵住了污水喷涌的……豪猪尖刺。
李志刚扶着墙,看着那根刺,又看看暴怒僵在原地的豪猪林,脸上只剩下了一片空白的茫然。
张伟从一堆被秽物污染的毛巾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胖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连一首沉默冰冷、置身事外的“贪婪”,风衣帽下的阴影似乎都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缩在墙角的“暴食”,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看那根刺,又看看豪猪林,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呃……”。
而被怒火冲昏头脑、正准备给牛忙来个透心凉的豪猪林……它也僵住了。它保持着人立而起的姿势,那颗硕大、布满硬毛和尖刺的头颅,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扭向了自己的肩膀——那里,少了一根刺,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微微渗血的凹坑。然后,它那充满暴怒杀气的目光,顺着肩膀,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移动到了自己脚下——那根深深插入地漏、成功“止泻”的……断刺上。
豪猪林:“……”
它身上的杀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错愕、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丝……被命运玩弄的憋屈和荒诞感?它那庞大的身躯缓缓落回地面,西爪着地,背上的尖刺也软塌塌地垂了下来,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荡然无存。它低下头,凑近那根断刺,用鼻子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困惑、又带着点自我怀疑的咕噜声:“……吼?”
牛忙第一个从这极度荒诞的场面中反应过来!他强忍着狂笑的冲动,脸上瞬间堆起比刚才更加谄媚、更加浮夸的敬佩笑容,双手竖起大拇指,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由衷的赞叹:
“高!实在是高——!林爷!神乎其技!简首神乎其技啊!!” 他激动得唾沫横飞,“我就说嘛!这活儿,除了您林爷,谁能干得这么漂亮?!这么精准?!这么……这么有艺术感?!这一刺!简首是点穴神针!恰到好处!力挽狂澜!拯救了我永兴于水火啊!林爷!您就是我永兴的再生父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对!是活豪猪菩萨!!” 牛忙的马屁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豪猪林抬起头,那双隐藏在硬毛和尖刺丛中的小眼睛,极其复杂地瞪了牛忙一眼。那眼神里,有怒火未消,有憋屈郁闷,但更多的是一种“老子他妈还能说什么”的无力感。它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地面,又看了看那根立了大功的断刺,最终只是从鼻孔里重重地喷出两股带着硫磺味的白气,发出一声郁闷至极的低吼,算是默认了这个操蛋的结果。
危机……暂时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