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三天后的下午，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养殖基地。
叶凡刚哼哧哼哧地把最后一铲猪食倒进食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
一辆挂着“狼特001”牌照的军用吉普，在养殖基地门口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肩扛将星的中年军人走了下来，面容严肃。
正是狼牙特战旅旅长，何志军。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尉官，应该是副官小许，手里拿着个公文包。
叶凡心里嘀咕，这狼牙的头头，怎么亲自跑养殖班来了？
他迅速收敛心神，快步迎了上去。
“首长好！”
一个标准的军礼。
何志军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秒，点了点头。
“叶凡同志，我们进去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是！”
叶凡引着何志军和小许，走向旁边那间用来储存饲料的仓库。
仓库里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糠麸和玉米粉尘的味道。
“首长，这里条件简陋，您多担待。”
叶凡客气了一句。
何志军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他对身后的副官小许道：“小许，你先在外面随便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小许立正应道：“是，旅长！”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仓库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仓库里，只剩下叶凡和何志军两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何志军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
“叶凡同志，我今天来，是专程代表狼牙，代表我的那些兵，向你道歉的。”
道歉？
叶凡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首长，您这是……为何而来？我有点不明白。”
何志军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我己经详细了解了上次行动的全部经过。”
“你的表现，非常出色。”
“但在此之前，我手下那些兵，对你确实存在不少误解，甚至可以说是轻视。”
“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们。”
叶凡闻言，心中了然，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连忙摆手。
“首长，您言重了。”
“这都是人之常情嘛。”
“我一个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突然被安插进那么重要的行动，还是临时指挥官，换谁心里都会犯嘀咕。”
“他们质疑我，太正常不过了。”
“至于我出手救他们……”
叶凡顿了顿，语气诚恳。
“说句心里话，当时那种情况，别说是狼牙的兄弟，就算是任何一支穿着这身军装的兄弟部队遇险，只要我有能力，都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道歉就不必了，真的。”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现了大度，又暗暗撇清了和狼牙的特殊关系。
何志军静静地听着，眼神复杂。
这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却老练得不像个新兵。
他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叶凡，我想听听，你对我们狼牙，有什么评价？”
来了。
叶凡心中暗道。
他面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首长，我就是一个养猪的毛头小子，哪里有资格评价狼牙啊。”
“狼牙在咱们东南战区，那可是响当当的王牌。”
何志军却不依不饶。
“我不要听这些场面话。”
“我要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仿佛要将叶凡看穿。
叶凡沉吟了一下，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东南战区最强的特种作战力量。”
“拥有其他部队难以企及的实战机会。”
“每一个兵，都是真正的军人。”
“是很多军人梦想进入的地方。”
一套标准的外交辞令，挑不出半点毛病。
何志军听完，眉头却微微皱起。
“没了？”
叶凡眨了眨眼，故作不解。
何志军的语气里带上了失望。
“听你这意思，狼牙在你眼里，也就勉强算个及格？”
叶凡连忙补救。
“不不不，首长您误会了。”
“狼牙绝对是最顶尖的战斗力之一，毋庸置疑。”
何志军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追问这个。
他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叶凡，这次演习的总结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
“之后，就是我们狼牙一年一度的特战队员选拔。”
“按照规定，你这样的新兵，是没有资格首接参加选拔的。”
“不过，旅部党委经过慎重研究，一致决定，破格给你一个首接入围的名额。”
“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成为狼牙预备队的一员，接受最严酷的训练。”
“以你的能力，通过最终考核，成为一名正式的狼牙特战队员，只是时间问题。”
何志军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这确实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士兵都梦寐以求的机会。
然而，叶凡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叶凡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谢谢首长的好意和看重。”
“不过，我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何志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为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
叶凡笑了笑，带着几分洒脱。
“首长，我这个人吧，闲云野鹤惯了。”
“狼牙那种地方，条条框框太多，纪律太严明，可能不太适合我。”
“我还是觉得，在养殖班喂喂猪，种种菜，更自在一些。”
这话一出，何志军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
闲云野鹤？
养猪更自在？
这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叶凡！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个机会挤破了头！”
“你知不知道进入狼牙意味着什么！”
叶凡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首长，我知道。”
“但我也知道，就算我只是个养猪的，我的实力，也未必就比狼牙的正式队员差。”
这话，狂！
狂得没边了！
可偏偏，何志军还真就没法反驳。
因为这小子，确实用实力证明了这一点。
何志军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那股子气又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叶凡根本就没把狼牙太当回事。
“行，你有你的想法。”
何志军的语气有些生硬。
“既然你己经决定了，我也不强求。”
说完，他转身就朝仓库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