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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饕餮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顾海兴奋的劲头上。
他愣住了，追问道：“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店有什么问题吗？”
老饕餮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面庄的方向，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自己多看看，仔细看看。”
说完，便起身，慢悠悠地踱步离开了。
赵强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等老头走远了，才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海子，这老头神神叨叨的，不会是想骗咱们吧？或者跟那店主有仇，不想让咱们盘下来？”他总觉得这老头透着一股子邪乎劲。
顾海眉头紧锁。
老饕餮虽然行为古怪，但这段时间天天来吃烩面，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不像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那句“自己多看看”，让顾海心里起了疑。
“强子，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顾海沉吟道，“明天我们再去看一次，这次看得更仔细些，特别是那些不起眼的角落。”
赵强虽然觉得老头的话不一定可信，但见顾海如此郑重，也点了点头。
第二天，两人再次来到“陈氏面庄”。
这次，顾海特意嘱咐赵强，要留意每一个细节。
他们从前堂到后厨，从墙角到天花板，仔仔细细地勘察。
顾海凭借着系统强化过的五感，对环境的细微变化异常敏感。
他特意在后厨和靠近水井的区域多停留了一会儿，用脚轻轻跺了跺地面，又凑近墙角仔细嗅闻。
林清语得知此事后，也主动提出帮忙。
她利用自己美食博主的人脉，西处打听“陈氏面庄”更深层次的背景，尤其是之前几任老板接连亏损的真正原因，以及是否有过关于地下管线维修的记录。
就在顾海检查到面庄后院那口废弃的水井旁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空气中的霉湿味比其他地方要浓重一些，而且水井周围的几块地砖，颜色似乎比旁边的要深一点，边缘还有些微的湿痕。
“强子，你看这里！”顾海招呼赵强过来，指着那几块地砖，“这几块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两人用手扒拉开表面的浮土，发现其中一块地砖有些松动。
顾海找来一根废弃的铁棍，小心翼翼地撬开那块地砖。
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浓烈霉味扑面而来。
地砖下面，赫然是一段腐朽得不成样子的老旧铸铁水管，管壁上布满了锈蚀的孔洞，甚至能看到细小的水珠正从孔洞中缓缓渗出，将下面的泥土浸润得一片深黑。
“我靠！这……这水管都烂成这样了！”赵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顾海顺着水管的走向，又撬开了几块地砖，情况如出一辙，越往主管道方向，渗漏似乎越严重。
这老旧的主水管，恐怕己经烂透了！
“这水管肯定不行了，得找个老师傅来看看。”顾海脸色凝重，心情也沉了下去。
赵强赶紧联系了一个相熟的水电老师傅。
老师傅经验丰富，在面庄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重点查看了顾海他们发现的漏水点，又询问了店铺的年头和大致的管路走向，最后眉头紧锁，连连摇头：“小伙子，这店的地下水路系统，怕是整个都老化得差不多了，你们看这锈蚀程度，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指着出来的管道：“这种老式铸铁管，寿命本就有限，加上长年累月的潮湿和压力，怕是很多地方都薄如蝉翼了。
要想彻底解决，必须把地下的旧管子全部挖出来，重新规划，铺设新的PPR或者不锈钢管，不然不仅漏水，时间长了，还可能引起地面沉降，甚至墙体开裂，到时候问题更大！那可就不是小修小补能解决的了。”
“那……那维修一下大概要多少钱？”赵强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都有些发颤。
老师傅沉吟片刻，伸出五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工程量不小，材料费、人工费，再加上清运垃圾，估摸着，没这个数下不来。”
“五……五万？！”赵强失声惊呼，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这笔钱，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他们这段时间摆摊虽然赚了点，但满打满算也就万把块，离五万块还差得远呢！这几乎是把他们所有的积累都投进去都不够，还得背上一大笔债！
赵强彻底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冰凉的门槛上。
“我就说这店不对劲，‘不祥’，果然‘不祥’！这哪是开店，这是往火坑里跳啊！之前的那些老板，估计也都是被这无底洞似的维修费给拖垮的！”
顾海也沉默了。
系统任务的奖励，那【特殊菜系掌握】和【厨神转盘抽奖机会】，难道就要擦肩而过了？
林清语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她打听到之前几任老板确实都投入了不少钱修修补补，尤其是水路问题，但似乎都只是治标不治本，问题总是层出不穷，最后都亏本甩手了。
她安慰顾海：“海哥，别灰心，这家不行咱们再找别的，总能找到合适的，为这么个破店背上几万块债不值得。”
顾海心中却对这家店的位置和系统任务的奖励念念不忘。
五万块，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就这么放弃，他实在不甘心。
就在顾海一筹莫展，心情沉重地徘徊在面庄门口的时候，那个神秘的老饕餮又一次出现在街对面那棵老槐树下。
他看着顾海，眼神复杂，似乎早有所料。
片刻后，老饕餮缓缓走了过来，看着一脸颓然的顾海和旁边失魂落魄的赵强，语气平静地开口：“小子，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这店你不能轻易要了吧？地下的东西，才是这店真正的‘病根’。”
顾海苦笑一声，将发现水路问题以及那笔巨额维修费的困境坦诚相告。
老饕餮听完，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那块褪色的“陈氏面庄”招牌，悠悠地说道：“这陈氏面庄，以前也是风光过的，一手绝活面，香飘半条街，可惜了，可惜了……不过，老店虽然毛病多，但有些东西，却是新店比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