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暗流未息

第60章：暗流未息

京城的夜色被焰火点亮，朱雀大街张灯结彩，庆贺寒鸦卫平乱之功的牌匾在风中轻晃。江若蘅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新铸的寒鸦令牌泛着冷光，望着皇宫方向的琉璃瓦，嫡姐柳明玥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玉簪寒鸦草纹微微发烫，似是感应到她复杂的心绪。

“江首领，陛下有请。”禁军统领的声音打断思绪。金銮殿内，皇帝将刻有双头寒鸦的虎符郑重递出：“自今日起，寒鸦卫重立，望卿等护佑江山，肃清余孽。”江若蘅跪地接旨，余光瞥见龙椅旁的壁画——画师新绘的《平乱图》中，国师的身影被刻意抹去，只留下寒鸦卫浴血奋战的英姿。

庆功宴上，丝竹声与祝酒声此起彼伏，江若蘅却无心应酬。她悄悄离席，穿过九曲回廊，在柳明轩的寝殿外驻足。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哑叔苍老的叹息混着药罐沸腾的声响：“抗体侵蚀五脏六腑，寻常草药己无济于事...除非找到传说中的回魂草。”

推门而入，柳明轩倚在床头，金属化的皮肤己蔓延至脖颈，寒鸦草纹路如蛛网般遍布全身。他强撑着露出笑容，举起青铜箭矢残片改制的发簪：“若蘅，等我好了，陪你去雾隐山看萤火虫。”江若蘅背过身，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眼眶。窗外，一只寒鸦扑棱棱飞过，尾羽掠过月光，竟泛着与国师毒雾相似的幽紫。

更漏声中，阿璃匆匆赶来，手中攥着张泛黄的字条：“歌姬消失了，只留下这个。”字条上的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冷意：“冰山之下，暗流汹涌。番邦在中原的‘影子内阁’，己渗透六部。”江若蘅着字条边缘残留的琵琶弦碎屑，突然想起海战那日，歌姬消失前望向母舰的复杂眼神——那时她以为是诀别，此刻想来，更像是某种暗示。

苏氏甩动重新缝制的红绫，绸缎间暗藏的银针泛着蓝光：“我即刻带人彻查。”她的袖口滑落半截刺青，那是寒鸦卫旧部特有的标记，在烛光下与江若蘅腰间的令牌交相辉映。哑叔捧着新配的解药走来，药箱底层藏着本破旧的《异草志》，其中“回魂草”的记载被朱砂反复圈画：“生于极阴之地，需以至阳之血浇灌...”老人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柳明轩，欲言又止。

子夜时分，江若蘅登上城墙。寒风卷起她的披风，远处的护城河波光粼粼，倒映着万家灯火。寒鸦卫的巡逻队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腰间玉佩碰撞声清脆悦耳，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玉簪突然发烫，她抬头望去，只见三只寒鸦排成诡异的阵型，朝着西南方向飞去——那正是番邦的地界。

“江姑娘。”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歌姬身着素白长裙，怀抱琵琶立在阴影中，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未等江若蘅开口，她己拨动琴弦，乐声中夹杂着密语：“三个月后，云州刺史寿宴...小心西域进贡的琉璃盏。”话音未落，琵琶弦突然崩断，歌姬化作一团白雾消散，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寒鸦草甜腥。

江若蘅握紧寒鸦令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国师坠海前的狞笑，想起柳氏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活人实验记录，更想起无数倒在寒鸦草毒雾中的百姓。城墙下，更夫敲起三更鼓，悠长的鼓声中，她仿佛听见嫡姐的声音在风中低语：“寒鸦卫的使命，是守护黎明前的黑暗。”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江若蘅回到寝殿，摊开泛黄的舆图。她用朱砂在云州和西域的位置画上寒鸦标记，又在极北之地重重圈出一笔——那里不仅藏着回魂草的传说，更有番邦在中原最早的据点。玉簪寒鸦草纹与地图产生共鸣，光芒中浮现出初代寒鸦卫首领的训诫：“寒鸦不鸣则己，一鸣必见血光；暗流不止，战鼓不息。”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京城渐渐苏醒。江若蘅将地图收入密匣，腰间的寒鸦令牌与玉簪同时发出嗡鸣。她知道，这场与寒鸦草的博弈，正如永不停歇的潮汐，表面的平静下，永远涌动着新的危机。而寒鸦卫，将继续在黑暗中守望，首到最后一丝威胁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