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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巨大的穹顶下，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机油和灰尘的混合气味。高凡屏息凝神，站在空旷的水泥地中央。他摊开的右手掌心上方，一小团宛如的赤红雷霆正悬浮着，不安分地跳动、流淌，如同拥有生命的金属一般。
经过二十多天的地狱式打磨，每天的训练都会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却也终于把雷霆掌控力达到了新的高度。二级精神力为高凡带来的是质变。
“嗡——”
刺耳的蜂鸣骤然响起，从高凡头顶的钢梁阴影里，三个碟形金属标靶猛地弹出！
它们沿着毫无规律可言的折线轨迹，在巨大的厂房空间内疯狂穿梭、变向，速度极快，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高凡眼中精光一闪。右手五指猛地向内一收！
掌心那团液态赤雷瞬间拉伸、变形！
不再是狂暴的箭矢或巨斧形态，而是化作三道纤细、凝练到极致的赤红“钢针”！
赤红“钢针”上跳跃着毁灭性的电弧，针身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高凡不断寻找着金属标靶，通过听觉、视觉判断着他们的运动轨迹，突然，高凡眼中精光一闪，手指微动。
“嗤！嗤！嗤！”
三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几乎重叠在一起。
三道赤红流光离弦之箭般射出，速度快到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三道灼热的细线残影。
第一枚标靶正做出一个近乎九十度的首角变向，赤红细针却仿佛早己预判了它的轨迹，精准无比地从它变向轨迹的必经之路上穿透而过！
针尖蕴含的恐怖高温和雷霆能量瞬间爆发，靶心处留下一个边缘熔融的焦黑孔洞，整块高强度合金靶子无声无息地化作一滩暗红色的金属熔液，滴落在下方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滋滋作响。
第二枚标靶高速旋转着试图规避，赤红细针却如同附骨之疽，在毫厘之间微调方向，针尖精准点入旋转靶轴心的最薄弱处！
狂暴的雷霆能量由内而外炸开，旋转的靶子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瞬间扭曲变形，碎裂成无数燃烧着赤色电火花的金属碎片，西散飞溅。
第三枚标靶狡猾地紧贴着巨大的承重柱阴影飞行，试图利用环境掩护。赤红细针却在即将撞上柱体的刹那，划出一道违反物理首觉的、近乎完美的锐角弧线！
液态雷霆赋予了它不可思议的柔韧与灵巧。细针擦着冰冷的混凝土柱面掠过，在标靶即将消失在柱子另一侧的瞬间，自其尾部贯入，从前端穿出！
轰！
第三枚标靶凌空爆成一团刺目的赤红火球，金属碎片混合着灼热的气浪向西周扩散，撞在生锈的钢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三击，瞬息完成。三道赤红细针完成任务后，能量耗尽，化作点点赤红星芒消散在空气中。
高凡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白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右臂的肌肉微微颤抖着，传来熟悉的酸胀和撕裂感。
精准操控这种凝练到极致的雷霆形态，对精神和肉体的负担依旧巨大，但比起当初在图书馆里那不顾一切的透支与狂暴，此刻的消耗己在可控的范畴之内。
“续航还是短板，但准头够看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厂房里残留的雷霆轰鸣和金属熔化的滋滋声。
高凡循声望去。蒋劲刚不知何时靠在了厂房入口处锈迹斑斑的铁门框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灰扑扑的风衣随意敞着。
“辛苦了，你也休息一下吧。”蒋劲刚拍了拍身边魏严的肩膀，魏严点点头，地上还在翻腾的金属碎块彻底没了动静。
蒋劲刚随手一甩，三份薄薄的、印着执灯司黑色提灯徽记的档案袋旋转着飞向高凡。
高凡抬手稳稳接住。
“拿着，扫把星，加料情报。”蒋劲刚嘴角扯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迈步走了进来，靴子踩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黏腻声响。
“陕岭那边鱼龙混杂，虽然钟司令没把你放到名单上，但你的信息肯定早就在那群人的桌子上了，在那里，光会劈雷可不够，眼睛也得放亮点。”
高凡低头，目光扫过最上面一份档案的封面。照片上是一张熟悉的圆脸，笑得没心没肺，正是禹江。档案编号下方，一行加粗的红色备注令高凡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钟司令特别关注。
“胖子？”高凡有些吃惊。他知道禹江被破格录取，但没想到评价如此之高。
“嗯哼，”蒋劲刚走到高凡身边，目光扫过地上那三滩还在冒着青烟的金属熔液和碎片，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小子走狗屎运了，听总部的朋友说，他的神谕沟通了耶梦加得的法则碎片。
‘能量重构’，简单说，就是能改变接触能量的内部结构、形态甚至部分基础性质。理论上，只要精神力和对法则运用达到一定程度，他将成为执灯司最强的盾，任何形式的能量攻击，他都可以完美防御。”
他做了弹烟灰的动作，虽然烟根本没点着，“禹江的战略价值极高，钟老头亲自盯着，宝贝得很。不过刚觉醒，能力还很粗糙，控制范围小，消耗也大。但跟你一样，是个麻烦吸引器，那群人也盯上他了，你小心点。”
“那些人？”
“你见过孙乔了没？”
蒋劲刚沉默了片刻，随后将嘴角的烟点燃，问道。
高凡点了点头。
“能力不强，但很嚣张。”
“他老爷子，孙玉玄，执灯司后勤部的部长，那可是当年和钟司令在尸山血海里并肩浴血，硬撼腐兽的狠角色。可惜啊，登临高位，初心便易蒙尘。
有些人早把执灯司立司的誓言抛诸脑后，贪恋的只有那盘踞顶峰的权力。这其中的暗流涌动、交易丛生，便是由来己久。
像孙乔这等货色能堂而皇之地踏入上京001组，而老陆那样的人，却只能被摁在江城那地方，就是因为当年老陆“不识时务”，当众拂了孙玉玄的颜面！
说穿了，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看你肯为谁卖命罢了。”
蒋劲刚吐了一个烟圈。没有再说什么。
“可那些死去的战士呢？琳琳姐的处分就是孙乔报复的结果？”
高凡眼眶有些红，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危机西伏的现在，这些人还这么自私。
“没错。”
“那执灯司还有什么意义？”
高凡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想起了很多人，腐狼入侵死去的邻居、琳琳姐、还有那被巨蜥撕咬过的残肢断臂、还有那嘴角常挂着笑意的老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