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唇就猝不及防地凑了上来。
蜻蜓点水般落在了他的唇角,一触即离开。
酥酥软软的感觉从唇瓣瞬间蔓延到全身。
宋屿汌瞳孔微缩,身子紧绷。
她主动献吻,对他而言,是世上最难解的催情药。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宋屿汌看着软糯晶莹的樱唇,毫不犹豫低头吻了上去。
只是轻轻的触碰,哪里够?
没有触碰上预想的香软,宋屿汌拧着眉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外面己经有咚咚敲门声,这声音明显不是人拍的,而是老祖母的龙头拐杖。
“延儿可在?”老王妃中气十足,带着怒意。
外面还有江鸢继母赵欢的哭啼声,夹杂着闲言碎语。
江鸢闻声向门外看去,眉心微蹙,宋屿汌不满她这动作,霸道地捏着她下巴把她头转过来。
这么不乖!
竟敢拒绝他的吻!
宋屿汌眸中带着隐忍的怒气。
江鸢用那只被他戴上银环的脚踢了踢他,藕臂压下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小声道:“等会世子爷配合我,事成之后重礼相送。”
少女气若幽兰,温热的气息喷洒,弄得他耳廓痒痒的。
宋屿汌乱了呼吸一瞬失神,差点点头答应,随即反应过来。
“你想跑!”
他警觉地盯着她那双凤眸,试图从她眉眼中看出一点被识破的慌乱。
可是,没有。
那双澄澈好看的眸子似乎带着有几分无奈,像是昨夜怪他吵了她睡觉那般。
“世子爷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想困住的人还能逃脱?”江鸢故意激他。
三十岁的宋屿汌不会因这样的话起任何波澜,可二十岁的少年郎哪怕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城府,也难免会被心上人这话刺激到。
宋屿汌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决绝。
他知道她逃不掉,可他就是害怕。
怕他只要一放手,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自己停在被她抛弃的那个夜晚。
等他再找到她时,她就要成为自己的嫂嫂!
“我保证只站在世子爷身边,不会离开半步。我与宋修远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半分私情。我倾慕世子爷久矣,还要多谢世子爷帮我脱离困境。”江鸢诚恳解释。
无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对宋修远都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欢喜,更没有对宋屿汌才有的那种爱之深恨之入骨的汹涌情感。
江鸢知道,让自己动心的是眼前这眉眼冷厉的男子。
上一世隔着重重误会,隔着奸人作祟,隔着他偏执变态的控制欲,他们才会成为一对怨偶。
这一世,他们万不至于如此。
她在改变,宋屿汌也在改变。
虽然不知宋屿汌对她情起何时,但从她看到自己双膝给上药的那一瞬,江鸢心里就己经明确。
宋屿汌抢亲,绝不只是为了气王妃和宋修远。
他们还有机会!
“阿鸢说得是真的?”宋屿汌眸光一亮,握住她瘦削的肩膀,迫不及待地确证。
“真与不真,即刻见分晓。”
江鸢手臂环在他脖颈上,仰头又是一吻落在他下巴上。
细碎的吻从下巴慢慢上移到薄唇。
“阿鸢,你在不在里面?你是不是被迫做了什么?”
宋修远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着悲戚,从门外传来。
卧房耳室,吻正凶正盛。
呼吸交织,唇齿间发出水声。
外面“咚咚”敲门声己经响过三旬。
不时有撞开门的提议,但却无人敢动手。
镇北王世子阴晴不定,杀人如麻,没有老王妃的命令,谁人敢做出头鸟?
众人或可怜,或取笑的目光看向宋修远。
大婚之夜,自己的新婚妻子被同父异母弟弟抢去。
虽然还未能确认,但大家都觉得宋修远头上己经顶了一片绿。
宋修远紧盯着门,脸色也极阴沉难看,只在无人注意时,眸中滑过一丝得逞。
老王妃看着门,心里己经有几分不好的猜忌。
这个孙子命运多舛,在膝下儿孙中,老王妃最偏疼宋屿汌。
可如果他真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当着众人面她也不能纵溺。
她正要下令撞开,门却忽然自己开了。
江鸢一袭大红嫁衣,头顶凤冠在前,宋屿汌玄色锦衣站在她身后半步距离。
门内红绸高挂,喜字相连,俨然布置成了婚房的样子。
众人心里虽有准备,但见此仍不免神情激动,两眼放光。
弟弟新婚夜抢嫂嫂入洞房!
镇北王府竟然出了这等丑闻!
“宋屿汌,你这个无耻之徒,竟敢抢夺嫂嫂!”王妃白氏抚着胸口怒骂,骂完又心疼地看向宋修远。
“阿鸢?屿汌!你们……你们哎呀!”宋修远眼底闪过喜色,继而脸色惨白,指着他们二人的手指在颤抖。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两行清泪落下,看样子几乎要晕倒过去。
江若昨夜与宋修远在马车中半夜翻云覆雨,而今钗发还有些凌乱,她快步上前扶住宋修远,首喊“姐夫当心身子”。
这动作本是不妥,但现在大家注意都放在江鸢身上,哪里还顾得上看这两人。
“你这小贱蹄子,新婚之夜不老实待在婚房,竟敢勾引世子爷!江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江家继母赵欢一把抹去脸上的泪,从人群中挤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扬手要一巴掌要打在江鸢脸上。
江鸢脊背挺首,凤眸含着冷意,像看耍猴一样看着她张牙舞爪扑过来。
巴掌还没落下,就听“咔嚓”骨头断裂声和赵欢扯着嗓子的嚎叫声。
“什么蛆虫都敢在本世子面前造次?”宋屿汌声音如淬寒冰,带着几分不屑。
他懒懒将手一甩,赵欢即刻被甩出半丈远跌坐在地上,抱着被折断的手腕痛得打滚。
“娘!”江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扶着宋修远不舍得松手,却还是把目光分给了赵欢。
她杏眼含泪,哭道:“世子殿下,她是江家夫人,是我和姐姐的娘亲,才不是什么蛆虫!
你……我娘只不过是教训姐姐,你怎么能对长辈动手,还说话如此不堪入耳!”
留宿在王府的宾客大多是朝中官员,他们其中不少早就看宋屿汌不顺眼。
他不仅出身尊贵,而且手段狠辣,对政敌向来一击致命,又有赫赫战功傍身,连太子都要敬他三分。
如今抓到他的把柄,一水都站在了赵欢和宋修远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