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羡慕吧。
宋屿汌挑了挑眉,心道这都是太子第五次关注他的披风了,他肯定是羡慕坏了。
“回太子殿下,臣觉得正好。”宋屿汌道。
萧珵安看着他额前透明的细汗,抽了抽嘴角,不明白他是着了什么道,怎么如此宝贝这件披风。
忽然,他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猜测,连忙拉着宋屿汌往褚玉阁外面走去。
走出众人视线还不够,还顺着曲径越发往偏僻处去。
“宋兄,你这披风该不会是哪家姑娘送的吧?”萧珵安脸上隐隐带着吃瓜的兴奋。
宋屿汌嘴角噙着一抹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萧珵安见他这表情,心下了然,又想到他上次这么反常,还是在靶场跟他炫耀护心镜那次。
又道:“她是不是还送你一块护心镜?”
宋屿汌嘴角压不住,轻咳一声,“都是她非要送的,这披风也是她非要亲手做。臣看这绣工也就那样,要不是今天出门急也不会穿。”
他说罢,耳尖不知是因为撒谎,还是因为热的,泛起红晕。
“快说说,是谁家姑娘?”萧珵安看着他嘚瑟还嘴硬的样子,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
他对宋屿汌不喜欢自己妹妹没什么不悦,况且他平心而论,也没多想让妹妹嫁入镇北王府。
昭宁在父皇母后面前都那么洒脱欢快,偏偏在宋屿汌面前那般拘谨,他看着心疼。
不过,宋屿汌会喜欢上别的女子,萧珵安很是惊讶。
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宋屿汌心头那抹白月光,对他来说是多重要。
宋屿汌眸光黯淡了一瞬,没有回话。
他想起别的事,问道:“刚才那登徒子呢?去哪了?”
萧珵安眉毛一拧,规劝道:“宋兄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新科探花,孤看他文采斐然,人品也是极好的。”
他不知为何,宋屿汌对新科探花苏络莫名有那么大敌意。
探花苏络本是状元,但因为样貌出众,被父皇亲提为探花。
他不仅三篇策论篇篇被国子监一众老头子称赞,而且中探花后没有跟任何朝中权贵有过于密切往来,为人又极为谦恭有礼。
要不是他有隐疾,都被父皇纳入给昭宁择驸马的人选中了。
宋屿汌冷哼一声,对萧珵安说法完全不赞同。
先是在云水寺盯着阿鸢背影,再是街上借机与阿鸢搭话,现在阿鸢来参加赏花宴,他也巴巴地赶来。
刚才男宾客都聚在褚玉阁,偏偏他跟太子说了几句话,一人离开了。
宋屿汌就是觉得,这登徒子不怀好意,是在故意接近江鸢!
“太子殿下莫不是不知那登徒子去哪儿了?”宋屿汌心里生出几分不安。
“宋兄!孤都说了不能叫他登徒子,你怎么这般固执?他只不过是不喜欢、热闹,寻一安静处钓鱼了。”萧珵安不厌其烦解释。
他不会看错,苏络以后还有大前途,他可不希望自己朝中的文臣和武将闹矛盾。
宋屿汌忽然顿住脚步,声音沉冷道:“太子殿下,这就是你说的钓鱼?臣看是在钓公主吧?”
萧珵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被眼前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
只见苏络眼上系着白绫,半炷香前还穿戴整齐的碧山色锦袍,现在己经脱下披在面前女子身上。
那女子虽有些狼狈,垂落散开的发髻还在滴水,但定睛一看不是昭宁又是谁?
该死!
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这登徒子竟胆敢轻薄他妹妹!
萧珵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昭宁护在怀中,紧随其后的宋屿汌一脚把苏络踢飞进了池水中,心下仍是不觉得解气。
他对昭宁虽无男女之爱,但有兄妹之情,当然也见不得她被人欺辱。
“昭宁,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萧珵安轻拍着昭宁后背,看着她脸色苍白咳嗽吐水,心如刀绞,喟叹自己识人不清。
苏络莫名挨了一脚坠入池水,他本能想扯下眼睛上的腰带,但想到什么又停住手,扑腾着往岸边游去。
气红眼的萧珵安兜头一脚,又把人给踹回了水中。
“哥……咳咳,他……他……咳咳咳咳……”昭宁又吐出几口水。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孤定将他碎尸万段!”萧珵安一怒之下把这话说出了口,说完又后怕妹妹会被吓到。
“不是的,”昭宁拍了拍自己胸口,把那碧山色锦袍往身上裹紧了些,只觉得有松柏清香袭来,
“是他救了我,刚才我在泉音亭边的石阶上意外落水,游到此处己经力竭,若不是被这位公子救起来,现在估计见不到哥哥了。”
昭宁说着有些后怕,泪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听陆昭仪说,要是意外落水,万不能首接回身上岸,一定潜到水里,能游泳多远游多远再上岸。
可她本就不擅水性,能从泉音亭游到这里己经是全力,等再想上岸时,完全没了力气。
要不是有公子恰在此垂钓,她今日该命丧于此了。
“皇兄,这位公子是正人君子,他怕冒犯阿宁,还用腰带蒙住了眼睛。”昭宁急忙解释,想到刚才的情景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
萧珵安闻言一怔,心里虽然还有猜忌,但脸色很快变化。
他扶着昭宁坐在一尊石椅上,赶忙挽起袖子上池边去拉苏络。
“苏探花没事吧?真是误会,宋世子也真是的,怎么不问清缘由就把人踹水里了!”
他把苏络拉了上来,还亲手解开了系在他眼睛上的腰带,全然不提刚才自己补的那一脚。
宋屿汌背了个黑锅,倒是不很介意。
他冷眼看着一切,警惕不减,“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你又恰好出现在这里救了公主?”
幸亏这里偏僻无人,不然要是众人看到公主湿身被一个男子救起,那名节也就毁了。
宋屿汌丹凤眼微眯,紧锁着浑身湿透的苏络。
苏络吐出几口水,两眼发懵。
他只是心绪烦乱,来僻静的地方钓个鱼,也不成想会遇到这事。
“太子殿下明鉴,微臣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巧合。”苏络不顾身上水还在滴,赶忙拱手行礼。
萧珵安一时迟疑,他问昭宁道:“阿宁,你是如何落水的?”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声在小声唤公主。
宋屿汌听出夹杂在其间的一个熟悉声音,剑眉瞬间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