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花拍打在乔巴的脸上。
他拉了拉毛茸茸的鹿耳帽,把医书往背包里塞得更紧些。
两年修行己经过去大半,但这座永冬之国的寒冷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再坚持一下,前面应该就是村庄了。"
乔巴自言自语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雪地里前进。
他的蓝鼻子冻得发红,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成霜。
远处终于出现了几座被积雪覆盖的木屋轮廓。
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在灰白的天空中显得格外温暖。
乔巴加快脚步,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有人吗?我是路过的医生!"
乔巴站在村口最大的一间木屋前喊道。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清脆。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一双警惕的眼睛从门缝里打量着这个蓝鼻子的小驯鹿。
"医生?"
门后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乔巴连忙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听诊器挂在脖子上。
"是的,我是托尼托尼·乔巴,一名医生。请问这里需要帮助吗?"
门完全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睛下方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裹着厚厚的毛皮大衣,却仍在微微发抖。
"医生...真的是医生..."
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他颤抖着抓住乔巴的小蹄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女。她己经发烧三天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乔巴立刻跟着老人进屋。
木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壁炉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
角落里的小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潮红的少女。
"艾莎,醒醒,医生来了。"
老人轻轻摇晃着孙女。
名叫艾莎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金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
她的嘴唇干裂,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乔巴立刻进入专业状态。
他戴上听诊器,轻轻贴在艾莎的胸口。
心跳很快,肺部有杂音。
接着他掰开艾莎的眼皮检查,又量了体温。
"40.2度,这太高了。"
乔巴皱起眉头。
他从包里取出几株干草药,递给老人:
"请煮一锅热水,把这些放进去。然后找些干净的布来。"
老人手忙脚乱地去准备了。
乔巴仔细观察着艾莎的症状。
高烧、咳嗽、皮肤出现奇怪的树皮状纹路...这些症状他似乎在医书上见过。
"树热病..."
乔巴喃喃自语。
这是一种极寒地区罕见的疾病,由某种特殊的真菌引起。
如果不及时治疗,病人会在一周内因高热和肺部感染死亡。
老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回来了。
"医生,我孙女她..."
"是树热病。"
乔巴接过药汤,小心地扶起艾莎,让她一点点喝下:
"这种病需要特殊的药物治疗,普通退烧药没用。"
老人的脸色变得更加灰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那个诅咒..."
"诅咒?"乔巴一边帮艾莎擦汗一边问道。
老人颓然坐在床边,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孙女滚烫的额头:
"我们弗拉塔尔王国被称作永冬之国,三百年来没见过春天。老人们说,这是祖先触怒山神的惩罚。"
乔巴认真听着,同时检查着艾莎的脉搏。
"十年前开始,村里陆续有人得这种怪病。皮肤像树皮一样裂开,高烧不退...大家都说是山神在收割人命。"
"这不是什么诅咒,是真实的疾病。"
乔巴坚定地说。
他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快速翻阅着:"我记得有一种生长在极寒地区的药草可以治疗..."
他的蹄子停在一页手绘的植物图谱上。
"冬樱花!"
图谱上画着一株开着粉色小花的植物,旁边标注:
生长于永久冻土层,花期在极夜期间,可治疗寒带真菌感染。
老人困惑地看着那幅画。
"这种花...我只在传说中听过。老人们说它长在最高的雪山之巅,被山神守护着。"
乔巴合上笔记本,眼中闪烁着决心。
"无论多难找,我都要试试。艾莎和其他病人的时间不多了。"
他迅速配好一副能暂时缓解症状的药,交给老人:"每西小时喂她一次,能争取三天时间。我现在就出发去找冬樱花。"
老人突然跪了下来。
"医生...谢谢你..."
乔巴慌忙扶起老人:"请不要这样!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屋外,风雪更大了。
乔巴重新整理好背包,往里面多塞了几卷绷带和药品。
他最后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艾莎,推开了木门。
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
"最高的雪山...是在哪个方向?"
老人指着北方:"翻过两座山,有一座终年被云雾笼罩的雪峰。但那里很危险,有..."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狼嚎打断。
乔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胸口:
"别担心,我可是草帽海贼团的船医啊!"
说完,他迈步走进了茫茫风雪中。
雪片很快覆盖了他的足迹。
老人站在门口,久久地望着乔巴离去的方向。
他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热泪,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冰:
"愿山神保佑你,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