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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的摩的秋天来得比林小满预想的更早。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图书馆的落地窗外，枫叶己经开始泛红，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林小满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凌晨三点的图书馆几乎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一个印度裔学生还埋在书堆里。她看了看手表，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徐叶应该正在开会。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刚完成的《中美医疗数据合规对比分析》，这是她这周熬的第三个通宵。来到约翰霍普金斯的两个月里，她像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知识，同时为国内团队搜集国际医疗科技前沿动态。
手机震动起来，是徐叶发来的消息：“新版本匿名咨询系统上线了，用户增长很快，但有些奇怪反馈，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小满立刻回复：“现在可以视频。
五分钟后，徐叶疲惫却兴奋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新芽科技的办公室，比林小满离开时正规多了，墙上还挂着她寄去的约翰霍普金斯校旗。
“怎么又熬夜？“徐叶皱眉，“你那边天还没亮吧？”
“刚写完论文，“林小满转移话题，”什么奇怪反馈？”
徐叶调出一组数据：“非裔和拉丁裔用户对咨询结果的满意度明显低于亚裔和白人用户，差约30个百分点。”
这个差异引起了林小满的专业警觉：“具体是哪类咨询？”
“主要是性健康问题和药物相互作用咨询。“徐叶挠挠头，“技术层面一切正常，我想不通问题出在哪。”
林小满迅速翻出笔记本：“可能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医学文化差异。非裔社区对某'康话题有特殊禁忌，如果系统不了解这些文化背景...”
”文化偏见！“徐叶恍然大悟，“我们的训练数据主要来自亚洲医疗机构..
讨论持续了半小时，林小满提供了几条具体改进建议。谈话快结束时，她注意到徐叶眼下浓重的黑眼圈。
“你又几天没睡了？"她轻声责备。
徐叶笑了笑：“钛星虽然消停了，但新冒出来个’康健国际'想谈合作。苏媛查了背景，来头不小。”
“康健国际？“林小满觉得耳熟，“等等，我上周参加的医疗创新峰会上，有个主题演讲人就是康健的高管。”
这个巧合让两人都警觉起来。林小满迅速调出会议资料，找到了康健国际的介绍——总部设在上海和新加坡的跨国医疗集团，专注新兴市场医疗科技投资。
“太巧了，“徐叶若有所思，“他们华国区总裁秦澜昨天亲自来拜访，开出的条件比钛星还优厚。”
林小满正想细问，图书馆的广播突然响起闭馆提醒。她这才发现窗外己经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我得回去了，“她收拾书包，“晚上有医学课，教授是WHO的顾问，我可以请教下算法偏见的问题。”
徐叶点点头：“快去休息…对了，“他犹豫了一下，“你上次说可能延长留学时间？”
林小满的动作顿住了：“嗯，导师建议我转正式博士项目，需要多留两年。“她仔细观察徐叶的反应，“我还没决定。”
徐叶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很快又恢复笑容：“这是好事啊！机会难得，应该把握住。”
视频挂断后，林小满站在清晨的校园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徐叶的反应在她心里荡起一圈涟漪——他真心支持她留下还只是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林小满煮了杯咖啡，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准备上午的课。但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回万里之外的新芽科技，和那个总是忘记吃饭的男孩。
课上，当教授讨论医疗AI的风险时，林小满突然举手：“教授，如果算法因文化差异导致建议偏差，技术上如何补救？”
这个问题引发了热烈讨论。下课后，一位亚裔女教授叫住了林小满：“你的问题很有见地。我是计算机系的李教授，正在组建跨学科医疗AI团队，有兴趣聊聊吗？”
李教授的办公室堆满了中文医学期刊，墙上挂着与国内多家医院的合作证书。她给林小满倒了杯茶，首入主题：“我看过你发表的医疗数据合规论文，对新芽科技的匿名咨询系统也很关注。“
林小满警觉起来：“您怎么知道新芽？”
“行业关注，“李教授微笑，“更重要的是，你们的技术架构很像我一位老朋友的研究方向——华清的陈辰教授。”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林小满心跳加速：“陈辰？钛星科技的创始人？”
李教授似乎有些惊讶你知道这个名字：“陈辰确实短暂创过业，但后来回归学术界了。
怎么，你们认识？”
林小满含糊其辞，将话题转回技术讨论。谈话结束时，李教授邀请她加入一个中美医疗数据安全的联合研究项目，还暗示可以安排新芽科技与国内顶尖医疗机构的合作试点。
离开李教授办公室，林小满立刻给徐叶发了加密消息：“查查康健国际是否与华清陈辰有关联。约翰霍普金斯这边有线索。”
发完消息，她看了看表，距离下一节课还有两小时。疲惫终于袭来，她决定回公寓小睡一会儿。
刚躺下，手机又响了。是条陌生号码发短信：“林小姐，关于康健国际，有兴趣聊聊吗？——JH校友”林小满盯着这条神秘信息，睡意全无。康健国际的手，己经伸到大洋彼岸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