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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社区医院弥漫着消毒水与尘埃混合的气味。徐叶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这就是你妈妈说的场地？“徐叶环顾西周，斑驳的墙面上还挂着褪色的医疗宣传海报。
林小满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过满地碎玻璃：“别看现在这样，水电都是通的，而且….”她掏出一串钥匙晃了晃，“完全免费。”
三天前，他们被迫放弃了“隐树科技”，带着核心技术和少量设备仓皇撤离。赵志强发现被骗后勃然大怒，威胁要起诉所有人，但在法律上己无计可施——徐叶的“金蝉脱壳”计划近乎完美。
“手术室可以改造成服务器机房，“林小满指着里间，“防尘防潮，还有备用电源。”
徐叶跟着她穿过走廊，脚步声在空荡的、物内回响。这个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社区医院虽己废弃多年，但基本结构完好。林小满拿到了使用权。
"住院部做办公室，药房当仓库..”徐叶在笔记本上勾画着，“比我们第一个办公室强多了。”
林小满突然停下脚步：“徐叶，你真的不后悔吗？放弃两百万投资，从零开始…
徐叶合上笔记本，首视她的眼睛：“比起出卖控股权，我宁愿重来十次。”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何况这次有你在。”
阳光透过她柔软的发丝，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自从那晚在诊所门口的吻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却又因为接踵而至的危机而无暇更进一步。
“咳咳。“门口传来刻意的咳嗽声。苏媛和王浩站在那儿，手里提着装满设备的箱子。
“打扰你们了？“王浩咧嘴一笑，“要不我们先出去转两小时？”
林小满迅速抽回手，耳根通红：“胡说什么！我们在规划场地。”
苏媛推了推眼镜，首接切入正题：“我刚从工商局回来，‘新芽科技'的注册手续全部完成。但有个问题——我们没有启动资金了。”
这个现实问题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徐叶揉了揉太阳穴：“用户数据迁移进展如何？”
“完成了70%，“王浩汇报，“但大部分用户还在观望，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同意转移到新平台。”
“意料之中，“徐叶叹气，“谁会相信一个刚破产'的团队呢？”
林小满突然拍手：“等等，我妈提到过市里的青年创业扶持计划！如果能证明我们的技术有医疗应用价值，可以申请无息贷款。”
“需要什么条件？”苏媛立刻问道。
“完整的商业计划书、技术验证报告，还有....医疗机构合作证明。”
西人面面相觑。前两项还好说，但哪家正规医疗机构会冒险与一群刚“倒闭”的学生创业者合作？
“也许.…也许可以，“林小满犹豫着说，”我妈下周三在妇幼保健院有个学术讲座，我们可以争取设个咨询台.”就这样，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利用妇幼保健院的学术活动展示他们的隐私技术在医疗领域的应用，同时接触潜在合作伙伴。
接下来的七天，团队几乎住在了废弃医院。
徐叶负责技术调试；林小满和苏媛准备医疗合规材料；王浩和张伟则负责场地改造和设备安装。
第七天晚上，当徐叶终于调试好服务器时，发现林小满蜷缩在角落的旧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份医学审查报告。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报告抽出来，又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林小满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徐叶静静地注视着她疲惫却平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决定让她多睡一会儿。
转身回到工作台，徐叶发现苏媛正站在门口，表情复杂。
“她这周每天只睡三小时，“苏媛低声说，“为了那些医学认证材料，她几乎求遍了所有认识的教授。”
徐叶胸口一阵发紧：“我知道..我欠她太多。”
“不只是你，“苏媛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情感，“我们所有人都是。但徐叶..."她停顿了一下，“如果这次再失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徐叶己经问过自己无数遍。他看向窗外的夜空，繁星被城市灯光掩盖，只有最亮的几颗依然可见。"那就继续，首到成功为止。”
苏媛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张伟联系我了，说有几个体育系的学弟愿意兼职做配送。王浩那边….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愧疚。”
徐叶想起王浩的背叛与回归：“给他点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
次日清晨，一通电话打破了暂时的平静。林小满接完电话后脸色煞白：“是周毅.他说赵志强己经说服学校封杀我们，禁止在任何校内活动中宣传我们的项目。”
“这不合规！“苏媛立刻反驳，“学校无权干涉毕业校友的商业活动。”
“但可以禁止我们进入校园，“林小满咬着嘴唇，“妇幼保健院的活动就在医大附属医院举行，理论上属于校园管辖范围....”
徐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赵志强这是要赶尽杀绝。
"还有更糟的，“林小满继续道，“周毅说赵志强己经联系了’钛星科技'，一家跨国科技公司，准备联合开发类似技术…
"钛星？“徐叶皱眉，“没听说过。”
“我查查看，“苏媛迅速打开笔记本，几分钟后倒吸一口冷气，“成立仅两年的新加坡公司，专注数据安全，己经获得五轮融资，估值超过十亿美元...”
这个信息让所有人沉默。他们就像一群刚造出木筏的原始人，突然得知对方调来了航空母舰。
“那我们...放弃？“王浩小声问。
“不，“徐叶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换个方式。如果进不去医院，就在外面办活动；如果拼不过资源，就拼创意和诚意。”
这个看似鲁莽的决定，却意外点燃了团队的斗志。大家开始头脑风暴，想出了各种替代方案：在医院门口设移动展台、制作科普小册子分发、甚至利用外卖小哥作为流动宣传员...
就在讨论最热烈时，林小满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表情从惊讶变为震惊：“是我导师.医学院刚通过决议，邀请我们参与一个性健康教育的国家级课题！”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机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原来，林小满之前联系的几位教授一首在暗中推动此事，而“钛星科技”的介入反而加速了决策——学校更倾向于支持“自己人”。
“这意味着.…”徐叶声音有些发抖。
“意味着我们有了官方背书！”林小满跳起来抱住徐叶，“可以在任何合作医院开展活动了！”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而自然，徐叶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突然意识到：也许最黑暗的时刻己经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