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有女初长成

第九章 身份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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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韩家有女初长成
作者:
酷酷的男人
本章字数:
8766
更新时间:
2025-05-26

河水污染事件过去三天后,韩家院子里,梅梅正小心翼翼地给哥哥换药。韩大树手臂上的伤口己经结痂,但边缘还有些发红。

"轻点!疼!"韩大树龇牙咧嘴地叫唤,但眼里带着笑意。

梅梅白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一个人跑去冒险的?"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了。

韩大树嘿嘿一笑,突然压低声音:"妹妹,你有没有觉得张大夫...有点奇怪?"

梅梅的手顿了一下:"什么奇怪?"

"那天官差对他的态度啊,恭敬得不像话。"韩大树眯起眼睛,"还有,他一个乡村郎中,怎么能那么快就调来水车和差役?"

梅梅低下头继续包扎,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他...他医术好,认识的人多吧。"

韩大树正要说什么,院门突然被敲响。梅梅跑去开门,看见里正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不寻常的严肃表情。

"韩姑娘,你爹在家吗?"里正的声音有些紧绷。

"在...在地里,我去叫他?"梅梅有些不安地问。

里正摆摆手:"不必了。跟你娘说一声,晚上我来找你们家有事谈,很重要的事。"说完,他匆匆离去,背影显得心事重重。

梅梅关上门,心里七上八下。里正那严肃的表情,还有特意强调的"很重要的事",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晚饭时,韩老三听说了里正要来的消息,眉头紧锁:"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里正看起来很严肃。"梅梅摆着碗筷,手指微微发抖。

韩刘氏从灶房端出炖好的鱼汤:"别瞎猜,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院门被叩响。梅梅跑去开门,里正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村里的老秀才。两人神情凝重,让梅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韩老三将客人迎进堂屋,韩刘氏端上热茶。里正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说:"老三啊,今天我来,是跟你们家梅梅有关。"

梅梅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梅梅?"韩老三疑惑地看了看女儿,"她怎么了?"

里正叹了口气:"你们知道张大夫的真实身份吗?"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梅梅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

"什么身份?他不就是个郎中吗?"韩老三皱眉。

里正摇摇头,压低声音:"我今天刚从县衙回来。张大夫...不姓张,他姓赵,是咱们赵知县的独子,赵景舟。"

"什么?!"韩大树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知县的儿子?"

梅梅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她眼前一黑,手中的茶碗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知县的儿子?那个在她眼里温和可亲的张大夫,竟然是知县大人的公子?

"梅梅!"韩刘氏惊呼一声,连忙去扶摇摇欲坠的女儿。

里正继续道:"赵公子三年前从京城太医院学成归来,本可以在京城或县城行医,却偏要下乡巡诊。这次来咱们村,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老秀才捋着胡须补充:"我早看出他不一般。那气度,那谈吐,哪是普通郎中能有的?"

梅梅机械地被母亲按坐在凳子上,耳边嗡嗡作响。知县的儿子...太医院...京城...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旋转,每一个都在提醒她与张大夫——不,赵公子——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那跟我们家梅梅有什么关系?"韩老三的声音有些发紧。

里正犹豫了一下:"这几天,村里有些闲话...说梅梅和赵公子走得太近。本来这也没什么,但现在知道了赵公子的身份,万一传到他父亲耳朵里..."

"我们梅梅清清白白!"韩刘氏突然激动起来,"她是去学医术的,村里人都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里正安抚道,"但知县大人若听信闲言碎语,怪罪下来..."

韩老三的脸色变得铁青:"我明白了。多谢里正提醒。从今往后,梅梅不会再去医馆了。"

梅梅猛地抬头,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沉默了。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开来,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里正和老秀才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些安慰的话就告辞了。他们一走,韩家堂屋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

"梅梅,"韩老三沉声说,"从明天起,你就在家帮你娘做家务,哪儿也别去了。"

"爹!"韩大树突然站起来,"妹妹又没做错什么!学医术怎么了?那张大...赵公子自己愿意教的!"

"你懂什么!"韩老三罕见地对儿子发了火,"那是知县的儿子!咱们是什么?平头百姓!惹得起吗?"

韩大树还想争辩,梅梅却轻声说:"爹,我听您的。"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眼神空洞得吓人。

韩刘氏担忧地看着女儿:"梅梅..."

"我累了,先去睡了。"梅梅站起身,机械地走向自己的小屋,背影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夜深了,梅梅躺在炕上,睁着眼睛看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她想起张大夫——不,赵公子——教她认草药时的耐心,想起他夸她有天赋时的真诚眼神,想起他在河边递给她药包时指尖的温度...所有这一切,现在想来都像是一场梦。

知县的儿子...这个身份像一座大山,将她那点可怜的幻想压得粉碎。她算什么?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农家女,居然痴心妄想...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韩大树压低的声音:"妹妹,睡了吗?"

梅梅赶紧擦干眼泪:"没...没睡。"

韩大树推门进来,在炕边坐下。月光下,他能看见妹妹脸上的泪痕,心疼地叹了口气:"别听爹的,明天我陪你去医馆。"

梅梅摇摇头:"哥,你不明白。他是知县的儿子,我...我算什么?"

"你是我妹妹,韩家村最能干的姑娘!"韩大树坚定地说,"他若真看重你,便不会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身份。"

梅梅苦笑一声:"哥,那是现实,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就算他不在意,他家里人呢?知县大人会允许儿子娶个农家女吗?"

韩大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至少...至少去跟他道个别吧。你这样突然不去,他该担心了。"

梅梅没有回答,只是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韩大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悄悄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梅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床做饭,只是眼睛红肿得厉害。韩刘氏心疼地看着女儿,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饭后,韩老三下地去了,韩大树也被母亲派去河边打水。韩刘氏拉着女儿的手坐下:"梅梅,娘知道你喜欢学医术..."

"娘,我没事。"梅梅勉强笑了笑,"里正说得对,我们跟赵公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我早该明白的。"

韩刘氏的眼圈红了:"傻孩子..."

"我去井边洗衣服。"梅梅站起身,抱起一盆脏衣服匆匆出了门,生怕在母亲面前再次崩溃。

井边,几个洗衣的妇人看见梅梅来了,立刻停止了交谈,投来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梅梅低着头,默默地洗着衣服,耳边隐约传来她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张大夫其实是..."

"知县大人的公子啊!谁能想到..."

"韩家丫头可怜哦,攀高枝没攀上..."

梅梅的手在水里攥紧了衣服,指节发白。她猛地站起身,抱起半湿的衣服就往家跑,眼泪模糊了视线,差点被石头绊倒。

回到家,她把衣服晾在院子里,然后一个人往后山走去。她需要安静,需要远离这些闲言碎语。

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是梅梅小时候常来玩的地方。她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色,哪有一点值得知县公子青睐的地方?

"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梅梅浑身一僵,不敢回头。脚步声渐近,最终在她身边停下。青色长衫的下摆映入眼帘,还有那双熟悉的布鞋。

"我找了你一早上。"张大夫——现在该叫他赵景舟了——轻声说,"医馆没见到你,还以为你生病了。"

梅梅仍然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赵...赵公子,请回吧。我...我不配跟您说话。"

"梅梅。"他突然蹲下身,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我还是我,不管姓张还是姓赵。"

梅梅终于抬起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那里面的真诚和关切一如既往,让她筑起的心墙出现了一丝裂缝。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们?"她哽咽着问。

赵景舟在她身边坐下:"我没有骗人。我母亲姓张,我下乡行医时随母姓,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确实在太医院学过医,也确实是个郎中,这些都没假。"

"可您是知县的儿子..."梅梅的声音发抖,"我们...我们这样的平民..."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赵景舟的声音坚定,"身份不过是偶然,医术才是我的选择。在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贵贱。"

梅梅沉默了,眼泪再次涌出来,滴在溪水里,泛起小小的涟漪。

赵景舟轻轻叹了口气:"梅梅,我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再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想等你学得更多些,然后...然后正式收你为徒。"

梅梅猛地抬头:"收...收徒?"

"对。"赵景舟的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你有天赋,是我见过最有医学天赋的人。那天救治中毒村民时,你的判断和反应甚至超过了一些经验丰富的郎中。"

梅梅的心跳加速,但随即又低落下来:"可我爹...里正说..."

"我己经跟里正谈过了,也派人送信给我父亲,说明了情况。"赵景舟微微一笑,"我父亲虽然古板,但尊重我的医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正式向你父母提出收徒的请求。"

梅梅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转。从地狱到天堂,原来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可以吗?"

"当然。"赵景舟站起身,向她伸出手,"现在,愿意跟我回医馆吗?今天要学解毒汤的新配方。"

梅梅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修长干净,是一双救死扶伤的手。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粗糙,带着茧子,是一双勤劳能干的手。两只截然不同的手,在这一刻紧紧相握。

回到村里时,不少人看见了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窃窃私语再次响起,但梅梅这次挺首了腰板。身边的这个人,愿意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的价值,她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韩家院子里,韩刘氏正焦急地张望,看见女儿回来,刚要说话,却注意到她身边的赵景舟,顿时愣住了。

"韩婶。"赵景舟恭敬地行礼,"我想跟您和韩叔谈谈,关于正式收梅梅为徒的事。"

韩刘氏的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当天晚上,韩家堂屋里气氛凝重。赵景舟己经离开,留下了正式的拜师帖和礼物。韩老三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韩刘氏不停地搓着手,韩大树则一脸兴奋。

"爹,这是好事啊!"韩大树忍不住打破沉默,"妹妹有出息,咱们家脸上也有光!"

韩老三瞪了儿子一眼:"你懂什么!那是知县的儿子,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他若是存了坏心,大可不必这么正式。"韩刘氏突然说,"拜师帖都下了,礼物也送了,是正经拜师的规矩。"

梅梅跪在堂前,声音颤抖但坚定:"爹,娘,女儿真的想学医术。将来不仅能帮村里人,还能...还能给家里添些进项。"

韩老三长叹一口气,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终于松了口:"罢了,你若真想去...就去吧。不过,"他突然严肃起来,"只是师徒,明白吗?"

梅梅的脸一下子红了:"爹!本来就是师徒..."

韩刘氏扶起女儿,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骄傲、担忧、不舍...最后都化为一句话:"好好学,别给韩家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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