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坡的辣木花缀满枝头时,建国蹲在树下教小妹采摘嫩叶。小妹的粗布围裙兜着碧生生的叶片,叶脉间渗出的乳白汁液在裙角洇出星点痕迹:"哥,这花比塬坡的槐花香还淡。"建国用竹筷夹起朵花,花瓣的淡紫色与塬坡的苜蓿花如出一辙:"淡香招蜂,就像塬坡的糜子花不扎眼,却能结出实诚的粮。"他指了指远处的蜂箱,箱身上的塬坡剪纸与马里彩画在阳光下交相辉映。
晌午时分,马里的热风裹着辣木花香掠过窑厂。小弟抱着陶制蜂箱跑过打谷场,箱盖上的蜂群刻纹被磨得发亮:"哥,二柱叔说马里的蜜蜂能采辣木蜜!"建国接过蜂箱,用塬坡的蜂蜡给箱缝补了层蜡膜:"塬坡的蜜蜂采枣花蜜,马里的蜜蜂采辣木蜜,都是甜津津的好东西。"他指了指蜂箱上的透气孔,"这孔要开得跟塬坡的窗棂眼一般大,风能进,雨不进。"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信鸽扑棱着落在蜂箱顶,带来阿依莎的信。信纸是用辣木叶片压成的薄片,上面画着戴着蜂箱帽的塬坡娃娃。小妹凑过来,指尖划过画中娃娃的粗布手套:"哥,阿依莎把咱的窑洞画成了蜂房!"建国笑了,从兜里掏出马里寄来的蜂蜡块,蜡块上还沾着撒哈拉的沙粒:"蜂房和窑洞都是栖身的地儿,就像蜜蜂和人一样,都得勤勤恳恳过日子。"
小弟突然指着蜂蜡块:"哥,这蜡比塬坡的柏蜡还透亮!"建国用刻刀削下片蜡屑:"透亮是因为掺了辣木花粉,"他指了指塬坡的蜂箱,"等咱的蜜蜂采了辣木蜜,蜡块能黄得像塬坡的金枣。"小妹眼睛发亮:"那咱能做'双塬蜡烛'不?用塬坡的枣蜡掺马里的辣木蜡!"
"做!"建国用竹刀将两种蜡块削成碎屑,"蜡烛芯用塬坡的棉线,外头裹马里的彩蜡。"他抬头望向塬坡小学的方向,教室屋顶的炊烟正与蜂箱的蜜香缠在一起,"等蜡烛做成了,给塬坡和马里的娃娃们一人送一根,晚上写作业时亮堂。"
深夜,建国坐在窑厂门槛上,护窑符在掌心焐得温热。小妹挨着他坐下,手里攥着从马里寄来的蜂蛹罐:"哥,马里的娃娃吃蜂蛹不?"建国用树枝拨了拨窑火,火星子溅在罐身上,映出塬坡的窑洞影:"吃。就像咱塬坡人吃知了猴,都是土里生的高蛋白。"他指了指罐里的蜂蛹,"等你们长大了,到马里去教他们炸蜂蛹,就着塬坡的花椒面儿,准香。"
小弟突然从草垛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个蜂巢:"哥,这蜂巢咋有辣木花的味儿?"建国接过蜂巢,蜡壁上的蜜腺透着淡紫色:"蜜里掺了辣木花粉,"他用指尖蘸了点蜜,"尝尝,比塬坡的枣花蜜多股清苦。"小妹舔了舔指尖,眉头先皱后舒:"苦尽甘来,跟咱种地一个理儿!"
次日清晨,塬坡的薄雾里飘着蜜香。建国带着弟妹们在辣木林里安置蜂箱,小妹用马里的彩绳将蜂箱系在树干上:"哥,彩绳辟邪,蜜蜂就不会飞走。"小弟摸着树干上的蜂箱刻纹:"这纹跟咱窑厂的陶纹一样!"建国笑了:"陶纹留得住手艺,蜂箱刻纹留得住蜜蜂,都是咱手艺人的记号。"
晌午时分,马里的蜜蜂开始访花。建国蹲在蜂箱旁,看工蜂腿上的花粉篮渐渐鼓起来:"塬坡的蜜蜂采蜜走十里,马里的蜜蜂能飞二十里。"他指了指远处的沙丘,几只蜜蜂正朝着辣木林外的椰枣林飞去,"等蜜源断了,咱用塬坡的米糠拌蜂蜜喂它们,跟咱塬坡人喂牲口一个样。"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商队带来马里的新蜂蜜。阿卜杜拉牵着骆驼走进窑厂,鞍袋里装着用辣木叶包的蜜饼:"建国娃,马里的酋长尝了你们的辣木蜜,说要换塬坡的枣花蜜。"建国摸了摸蜜饼,饼皮上的蜂巢纹与塬坡的月饼印别无二致:"换!让马里的娃娃也尝尝塬坡的甜。"他指了指蜂箱,"等咱的蜜摇出来,用塬坡的陶罐装,罐口封上马里的椰枣叶。"
小弟突然指着骆驼背上的蜂箱:"哥,那蜂箱的透气孔跟咱的一样!"建国笑了,蜂箱上的塬坡窗棂纹与马里的沙纹相互交错,像两地的手在蜜香中相握:"透气孔通着气,就像塬坡与马里通着心。"
深夜,建国坐在陶轮前,将塬坡的枣蜡与马里的辣木蜡揉成泥团。泥团在轮盘上转着转着,渐渐成了烛台的形状。二哥建军端着油灯站在一旁,灯影在泥胎上晃出小妹摇蜜的模样:"建国,娃们说等蜡烛做好了,要在打谷场办'双塬灯会'。"建国握着刻刀,在烛台上划出蜜纹:"办!用塬坡的灯笼挂马里的彩纸,点着咱的'双塬蜡烛',照得塬坡的夜跟白天似的。"
又过了几日,塬坡的辣木蜜摇取了。建国带着弟妹们在窑厂前滤蜜,小妹的粗布手套上沾着琥珀色的蜜汁:"哥,这蜜比塬坡的麦芽糖还稠!"建国用陶勺舀起蜜,蜜汁拉出线来,在夕阳下映出七彩光晕:"稠是因为辣木蜜果糖高,"他指了指滤蜜缸,"等蜜沉淀了,给马里的娃娃们装几罐,治咳嗽比塬坡的梨膏还灵。"
晌午时分,塬坡的孩子们围在烛台旁,用马里的彩纸给灯笼糊花。小弟在灯笼上画了只驮着蜂蜜的骆驼,小妹则在另一盏灯笼上绣了塬坡的枣花。建军靠在蜂箱旁笑:"嘿,这灯笼能照到马里去!"建国点头:"能。等风吹着灯笼晃,马里的娃娃就能看见塬坡的光。"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灯会开始了。打谷场上挂满了"双塬灯笼",塬坡的纸扎兔与马里的彩塑骆驼在烛光中相映成趣。孩子们举着"双塬蜡烛"追跑,蜡油滴在粗布鞋上,凝成金黄的蜜斑。小妹突然指着星空:"哥,蜡烛的光跟星星一样亮!"建国笑了,烛光与星光在暮色中交融,像塬坡与马里共同捧出的一轮圆月。
深夜,窑厂的窑火映红了塬坡的夜空。建国坐在陶轮前,将塬坡的蜜蜡与马里的沙粒揉成泥团,泥团在轮盘上转着转着,渐渐成了时光烛的形状。建军端着油灯站在一旁:"建国,明儿该教娃们写酿蜜的经了。"建国握着刻刀,在烛身上划出光纹:"经要写在蜜蜡的纹路里,写在你们摇蜜的木柄上,写在塬坡与马里的每一缕风里。"
塬坡的夜风带来远处的蛙鸣,窑火的光芒与烛光的温暖交织在一起。建国知道,当时光烛被点燃时,马里的沙丘上也将亮起同样的烛光。黄土地与沙漠,因一抔土、一滴蜜、一群在时光里酿蜜的孩子,紧紧连在了一起。
东方渐亮时,建国将刻好的时光烛轻轻放在蜂箱旁。护窑符与烛身上的光纹相互映衬,像塬坡的日出与马里的月落,虽远隔万里,却共同照亮着人间的烟火。他站起身,听见塬坡小学的晨读声传来,那是孩子们在念:"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声音清亮如塬坡窑厂里的摇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