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夜幕如同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在城市的上空。
细密的雨丝如泣如诉地飘落,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周默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推开酒店套房的房门。
门轴转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眼望去,只见逸尘正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孤寂。
逸尘指间夹着的香烟,那猩红的烟头己燃至尽头,袅袅青烟在昏暗的光线中袅袅升腾,好似一缕缕游离的思绪。
而窗外,伦敦的雨幕宛如一层厚重的纱帘,在这雨幕的背后,隐约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血色光晕,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不祥预兆。
"老尘,我回来了。"
周默反手锁门,黑骨扇"唰"地展开,扇面上浮现出刚推演出的奇门阵图。
"情况比预想的麻烦。"
逸尘碾灭烟头,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梅林那边怎么说?"
"圣剑的污染源在湖底,有路西法标志的倒十字印记。"
周默将扇子平摊在茶几上,阵图中浮现出三个猩红的光点。
"血月之夜,伦敦塔、白塔和骑士团总部会形成三角能量阵,天启仪式必在那里启动。"
逸尘听闻,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愈发深邃。
他在原地踱步思索片刻后,一把抓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加密频道。
电话接通,三声忙音过后,局长那低沉且富有威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讲。”
“确认路西法介入此次事件,天启西骑士觉醒仪式将在血月之夜进行。”
逸尘语速极快,话语简洁明了,每一个字都精准地传达着关键信息。
“现在需要局里支援三样东西,项哥,夜缚心,还有……”
逸尘说到此处,不经意间瞥了眼周默,而后对着电话说道。
“爹,天刑我能用吗?”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局长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短暂的沉默后,局长接着说道:“项籍和夜缚心明早到。”
说到这里,局长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后语气凝重地说道。
“至于天刑,你想用就用,那是咱家祖传的东西,和局里没关系。
但你给我把握好度,你死了这把剑都不能丢!”
言罢,局长果断挂断电话,电话“嘟——嘟——”的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逸尘缓缓放下手中的卫星电话,却见周默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之色。
“你……你刚刚叫局长什么?”
周默结结巴巴地问道,手中的扇子都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逸尘微微皱眉,瞥了周默一眼。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层关系突然暴露,周默震惊也是正常。
“你居然是局长的儿子!”
周默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你还在局里当个小科长,这……这也太低调了吧!”
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沙发旁坐下。
“我不想因为父亲的身份得到特殊照顾,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灵异事件。而且,这事儿局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周默这才回过神来,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把扇子放在一旁。
“行吧,这事儿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不过话说回来,天刑剑该不会是那把剑吧?”
(《逸周书·克殷》载,武王伐纣时持“黄钺”斩纣王首级,此剑后藏于周庙,称“天刑”,意为“代天行罚”。)
(正史是斧头,这里修改)
“对啊,就是那位用的,牛逼吧。”
“牛逼!”
周默忍不住赞叹出声,眼神中满是惊叹。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周默的扇面阵图上,代表血月的符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暗转亮。
"还剩42小时。"
周默突然笑了。
"够我们吃顿火锅吗?"
逸尘抓起外套朝房间内走去。
"等项籍来了,让他请客。"
“现在的话……先睡觉吧。”
第二天,伦敦希思罗机场的玻璃穹顶被雨水砸得嗡嗡作响。
项籍走出海关时,整个航站楼的气温骤降五度。
他肩上的霸王枪缠绕着肉眼可见的血色煞气,枪尖滴落的不是雨水,而是凝成实质的杀意。
地勤人员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这男人简首像从古战场首接穿越来的杀神。
“项哥!”
逸尘挥了挥手,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项籍身后。
夜缚心一袭素白道袍,撑着一柄青竹伞缓步而来。
伞沿垂下的雨帘在她周身半米外自动冻结,形成细碎的冰晶帷幕。
她的视线掠过逸尘的脸,最终钉在他右手腕上,那根红绳像烧红的烙铁,刺得她瞳孔微缩。
亚瑟下意识按住佩剑。这个白衣女人给他的压迫感,竟比圣剑污染更甚。
摩根向前半步,裙摆无风自动,一道无形的魔法阵在脚下亮起。
“介绍一下。”
周默突然插到两队人中间,黑骨扇“唰”地指向梅林。
“这位是英国灵异界的翘楚,梅林七世!”
梅林刚扬起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笑容,就听周默补充。
“也是富江小姐的魔术老师!”
夜缚心周围的冰晶突然暴长三寸。
梅林:“……???”
谁TM是富江?我不到啊
项籍看着周默和汗流浃背的梅林,笑了笑,走到摩根面前,伸出手。
“项籍,初次见面,女王阁下。”
摩根微微颔首,握住项籍的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她感受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久仰大名,项先生,感谢你能赶来。”
摩根的声音带着女王特有的优雅与威严,只是在看到项籍身后夜缚心那冰冷的眼神时,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警惕。
夜缚心注意到了摩根的视线,她表面上神色未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下一刻,一道传音在逸尘耳边响起,那声音冷得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红绳,解释,今晚。”
这简短的几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逸尘听后,身体微微一僵,心中暗自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