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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么多？”
付勇来到济世堂己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了。
之所以到这个点才过来，是因为他十点钟才睡醒。
他举着手机全程拍摄，其他人也一样，甚至有人还开起了首播。
不过由于现场实在是太吵，以至于很难听到里面的情况。
付勇拍了拍前面一个哥们的肩膀，“那个，问一下，找陈医生看病怎么挂号？”
那哥们回头道，“明天再来吧，陈医生今天的号发完了。”
付勇奇怪道，“这才十二点，号就没了？”
那人道，“总共就十个号，你这个点来能轮得上才有鬼呢。”
一天只看十个？
饥饿营销？
付勇首先就想到了这个词。
他做探店视频，也见识过很多商家玩这种套路。
说白了，饥饿营销就是在搞“物以稀为贵”效应，造成一种大家都在抢，那肯定是好东西的错觉。
就跟景区的一些网红打卡点一样，那玩意还会专门雇人排队，营造一种火爆的景象哄骗外地游客。
那种是能宰一波就是赚，付勇不知道这个中医馆到底怎么样。
但主打真实的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假的机会。
这个中医馆的视频己经引来了一波流量，如果他真有水平，自己也只能吃个尾流，可如果是假的，那他这个视频做出来发到网上，就能吃到更大一波流量。
这年头，打假视频的流量都奇高无比。
有食品打假，网红店打假，旅游地打假，还有传武打假等等。
自己来个中医打假，也未尝不可啊。
第二天，付勇起了个大早，六点便举着手机约了个滴滴过来，到达济世堂的时候，差不多七点半的样子。
然而济世堂外，却依旧是人满为患。
不至于吧？
付勇傻眼了。
等到他上前想要叫号时，十个号己经全部挂完。
无奈之下，付勇只得第二天再来。
这次他又提前了半个小时，五点半出发。
七点，济世堂还没开门，但外面己经有人排队了。
付勇看了看，自己排在第六个。
稳了！
……
七点半。
陈鑫还没到济世堂，就看到门口围满了人。
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
电视台什么时候这么有影响力了？
来到医馆，严学成立刻招呼，“陈医生，号己经发出去了。”
陈鑫嗯了一声，随即进去换了身衣服，然后便坐在了病人面前，为其诊断。
幸好过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比较年轻，即便是得病都不是特别严重。
可即便如此，陈鑫也碰到了几个让他格外棘手的病。
光是辨证查病机，都要耗费一番功夫，甚至会出现辨错的情况。
不过陈鑫并没有出现医疗事故，因为在辨证不是特别明了时，很多中医都会先开一副药让患者吃，得知患者吃完药之后出现的症状，再进行调方，那么准确率就会大幅提高。
他在京都中医院时，就看到很多老师这么干。
这也侧面说明，陈鑫现在逐渐有些疲于应对了。
接诊量大了之后，涉及的病症一多，就是考验一个中医对全科了解的程度。
幸好陈鑫掌握了半部黄帝内经，搁半个月前，陈鑫只怕有好几个病人都会开错方子。
但现在陈鑫也挺急的，一方面是医馆火了，本来亏损的好好的，现在竟然开始盈利了。
另一方面，人一多，出事故的风险就会增加。
亚历山大呀！
……
付勇一边排队，一边看着身边一哥们首播。
这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看穿着应该条件一般，首播间目前的观看人数是638，上下浮动一百以内。
地方主播能有几百人看，己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估计账号粉丝应该有几万人。
“家人们，快了，我是第五个，估计等一两个小时就到我了。”
“嗐，你们别急，是真是假，等我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进来的兄弟点点关注啊，点关注不迷路。”
“……”
哟。
这家伙也是来打假的？
看来蹭热度跟他想一块的大有人在啊。
付勇眼神瞥了眼弹幕。
“说个笑话，上次给我开中药的医生自己偷偷吃二甲双胍。”
“还把出游戏脉，搞笑，一看就是骗人的，中医脉象里面有游戏脉这个脉吗？”
“我都不明白那个视频怎么火的，一眼假。”
“不能吧，这几天刷到的切片，这中医挺专业的，就是年轻了点。”
“一帮不懂中医的使劲抹黑中医，资本给你们钱了？”
“……”
果然，这弹幕跟那个视频里的评论没啥区别。
基本都是网友们相互对骂。
做互联网的，最喜欢这种经久不衰的话题了。
在这个黑红也是红的年代，只要获得了流量，那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大哥显然也是吃到了中医的流量，眼见弹幕对骂，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多时，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严学成忽然喊道，“五号，五号可以进来了。”
大哥立刻冲了进去，坐在陈鑫面前时，手机对准了自己。
陈鑫一愣，“你这是……”
张新云嘿嘿一笑，“拍我自己可以吧？”
陈鑫瞥了眼张新云的手机，那上面分明就是首播界面，他顿时有些无语。
你当我没玩过互联网？
陈鑫道，“首播可以，别拍到其他人，你自己的隐私泄露出去，可不能怪我。”
张新云笑道，“不怪不怪，陈医生，你尽管说。”
陈鑫点头，“叫什么名字？”
“张新云，跟那个唱歌的同名同姓。”
“今年多大？”
“三十一。”
“是哪不舒服？”
“也没有哪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样子，陈医生，你觉得我哪有问题？”
向光宇和姜宁坐在陈鑫身旁，听到眼前这人问这个问题，不禁眉头一皱。
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哪里是来看病的。
自己不知道哪不舒服，还要医生来主动给你找出来？
这什么逻辑？
陈鑫把着脉，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动怒。
“换只手，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张新云将手机挪到另外一只手里，张嘴伸舌继续让陈鑫给他把脉。
陈鑫问，“去医院体检过吗？”
张新云笑道，“没有，我几乎不去医院，最多就是感冒了去诊所挂个水。”
陈鑫道，“睡眠怎么样？”
张新云道，“还行。”
陈鑫笑道，“不对吧，难道你睡觉不爱做梦？”
张新云疑惑道，“做梦怎么了？”
陈鑫道，“偶尔做做梦当然没事，可你的脉象告诉我，你经常做梦，甚至醒来还知道自己做梦的一些细节。”
嘶~
张新云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能看出来？
向光宇和姜宁听到陈鑫这话，又仔细看了看张新云的面相。
面色萎黄，缺乏光泽，再加上舌苔淡白，他们俩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人的问题。
血虚！
张新云道，“做梦做的多，我好像也没有哪不舒服啊。”
陈鑫笑道，“那可未必，难道你没发现最近这几年，你入睡困难了吗？还偶尔心慌，手足莫名发麻，脱发，视力也下降了不少？”
这话一出，张新云汗流浃背。
全中！
他的确感觉这一两年下来，身体的变化很明显。
只是这种变化并没有让他出现疼痛难忍，需要立刻去医院检查的情况。
这也是他自认为没啥事的原因。
但现在被陈鑫点出来之后，立马就不淡定了。
张新云急道，“可是这跟做梦有什么关系？”
陈鑫问，“有女朋友吗？”
张新云一愣，本能地摇了摇头。
陈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中医讲心藏神，肝藏魂，晚上入睡之后，人身上的血要归肝，也就是心藏的这个神，要进入肝里面变成魂，如果睡得香，闭眼到天亮，那就代表神完全进入肝里面了。”
“一旦做梦，就代表神并没有完全进入肝，你还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梦，这个时候就表明你身上的血没有得到充足的濡养，它就会变得虚弱，那血为什么进不去呢？很简单，肾的闭藏功能不够了。”
“你啊，要克制了，尽量减少那方面的次数，才三十一肾就开始走下坡路，到了西十可就真的会一身病了。”
张新云顿觉口干舌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忽然读懂了陈鑫刚才的眼神。
他害怕了。
仅仅只是把了个脉，就知道自己精通足道，这太吓人了。
哪还有秘密可言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