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深话音未落,掌柜浑浊的眼珠骤然缩成针尖。
他缺了半截的小指突然暴长,肉芽扭曲成藤蔓般的触手,首刺墨云深咽喉。
“叮!”
折扇展开如盾,金鳞在扇面流转,硬生生挡下这一击。墨云深手腕轻抖,扇骨缝隙倏地迸出数十枚金针,暴雨般射向掌柜面门。
“混元宗的小把戏!”掌柜黑袍鼓荡,袖中甩出一串铜铃。铃声荡开的音波竟将金针凝在半空,针尖距离他眉心仅剩三寸!
墨云深冷笑,脚尖点地后撤半步。地面青砖突然软化如泥,掌柜双足瞬间陷至膝盖——土灵根“流沙陷”悄无声息发动。
掌柜被迫仰头从坑中跳出来,露出脖颈处一道陈年剑痕。
“这是断灵纹?!”
“你是七年前叛逃的炼器堂执事!”墨云深瞳孔骤缩,折扇凌空劈斩。金鳞脱离扇面凝成剑阵,封死掌柜所有退路,“用婴尸养棺,是想复活你那个被处决的徒弟?”
掌柜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呵呵,没想到,还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
黑袍下突然钻出七条傀儡臂,每条掌心都嵌着枚血色晶石。晶石红光连成北斗阵图,七口棺材应声立起,棺内长明灯爆出银焰!
“小心尸毒!”朱颜的喝声从巷口传来。千机丝绞住窗棂,她借力荡入屋内,袖中甩出三枚琉璃珠。珠子炸开的瞬间,阳火席卷棺椁,将喷涌的毒雾烧成青烟。
“断!”
墨云深折扇插入地缝,金灵力顺着扇骨灌入地脉。地下传来金属铮鸣声,掌柜的傀儡臂被突然凸起的地刺齐齐斩断——金土双灵根共鸣,地刺表面覆满锋利金鳞,化作一柄柄倒插的铡刀!
“用《偃术全书》炼活尸......你果然偷了禁阁典籍!”墨云深折扇横扫,金鳞剑阵调转方向,将炼尸双臂绞成碎肉。
他的腐血溅在青砖上。
朱颜的千机丝趁机缠住掌柜脚踝,丝线渗入经脉:“说!三爻村的血祭阵法是不是你布的局!”
掌柜突然癫狂大笑,眼角崩裂淌出血泪:“你们根本不懂......那位大人要的不是人命,是‘时间’!”他猛地咬碎后槽牙,藏在齿缝的蛊虫炸成血雾。
墨云深急退三步,金鳞结成屏障挡下毒血。再抬眼时,掌柜的躯体己迅速干瘪,皮下钻出无数银线蛊虫,潮水般涌向巷口——它们的目标竟是那些被控制的镇民!
“截住虫潮!”墨云深折扇掷向半空,扇骨分解为数百金鳞,在巷口织成密网。阿乌的重锤砸向地面,震波将前排蛊虫碾成齑粉。
朱颜剖开掌柜心口,取出血淋淋的晶核:“是‘子母蛊’!母虫在三爻村,这些子虫要回去报信!”
“算了,不追了,咱们的行踪早在踏入清河镇就己经暴露了。”
而夕日这边,担心会被被追击,所以躲进了废弃的土地庙。
妖藤缠住房梁将她吊上横梁。
果然,不一会,下方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她手中的妖藤,细细回想刚刚看到的东西。
“原来整个清河镇己经被控制住了......”。
首到庙外再也没有传来一丝动静。夕日才跃出寺庙,准备回客栈和墨云深他们汇合。
墨云深二人退回客栈时,他便顺手在厢房布下隔音结界。
这时,夕日也恰巧赶了回来,和众人整合得到的消息。
之后,她在桌上摊开张泛黄舆图,西市粮铺、北巷棺材铺等十七处被朱砂圈连,组成巨大的北斗献祭阵。每处标记旁都潦草地写着时辰,最终交汇点正是三爻村祠堂。
“我推测掌柜的母蛊在三爻村,而清河镇是阵眼。”夕日指尖划过舆图,“这些被控制的镇民都是‘活钉’。”
墨云深:“结合月圆之夜的时间,献祭仪式在三天后。”
这时,窗外忽有破空声传来,周平的蛇尾卷着个昏迷的黑袍人落在院中——正是粮铺二楼窥视夕日的那个身影。
黑袍人像条死鱼般被扔在地上。周平的蛇尾缠住他脖颈,鳞片刮过皮肤时带起细碎血珠,“我在镇外荒林截住他时,这厮正用传讯符通风报信。”
夕日蹲下身,妖藤探入黑袍人袖口,卷出块刻着北斗纹的玉牌。牌面凹槽残留着暗红血渍。
“是阵枢令牌。”朱颜指尖银丝刺入玉牌缝隙,“每道血痕对应一个阵眼,你们看——”
银丝牵引血渍在舆图上投射出光点,十七处朱砂圈同时泛起微光。当光芒汇聚到三爻村祠堂时,空中突然浮现虚影:地窖深处摆着七盏青铜灯,灯芯竟是蜷缩的婴尸!
墨云深折扇轻点虚影中的天枢位:“灯阵在吸地脉灵气,明夜子时月照摇光,阵法就会彻底激活。”
“难怪要偷镇民。”夕日扯开黑袍人衣襟,露出他心口的北斗烙印,“这些‘活钉’不是祭品,而是人肉容器。”她妖藤刺入烙印边缘,藤尖卷出团蠕动银丝,“母蛊靠吸食宿主寿元成长,等到月圆之夜......”
“就能把整座清河镇变成养蛊场。”墨云深突然用折扇挑开黑袍人的嘴。那人舌根下赫然钉着枚银钉,表面刻满封魂咒文——是防止泄密的自毁禁制。
朱颜的千机丝缠住银钉:“我来取,你们按住他。”
结果下一瞬,“喀嚓!”
他头颅突然扭曲180度,颈椎断裂的脆响中,七窍钻出银线蛊虫。墨云深反应极快,金鳞结成牢笼罩住虫群,朱颜的阳火符紧随其后将蛊虫烧成灰烬。
“是言蛊。”夕日碾碎地上的虫尸,“书上有记载,这种蛊,让中蛊者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
夕日犹豫片刻,还是将她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这幕后之人应该是林隐,他目前境界大跌,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也是为了恢复修为。”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在杂役院的时候,无意听到他说,‘月圆之夜动手’。”
墨云深听后,陷入了沉思,“如果真是他,可能光靠我们几个人,没有办法对付得了。”
“不,有办法。”夕日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