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这边库库做假账,把以往那些不盈利的商铺再捅点“窟窿”出来,笑意盈盈的将这笔烂账交于宫唤羽兄弟二人。
角宫布局庄严肃穆,下人少之又少,整个殿内着实冷清。
更不似羽宫那般高调奢华。
宫子羽梗着脖子不看人不见礼,他是被兄长硬拉来角宫的,伫立在旁边哪哪都不舒服,感觉空气都是浑浊的。
“劳烦唤羽哥哥了,这些商铺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你和子羽可以慢慢处理。”
宫二笑中带有深意,递过去的手在账本上轻拍几下。
宫唤羽心中讶然,也懂了他的意思,面上还是如常的接过。
说好的一半儿,怎么才这么点?
旁边的牛牛急声打断他。
“父亲都说让你交出一半了,宫尚角你还藏私不成?”
“那好吧。”
宫二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毕竟不是谁都和远徵弟弟一样乖的。
他从书架上搬出一摞积了灰的文册,语重心长的交付给宫子羽,“这些是宫门的根本账务,宫门上下每月的供给明细都在里面,就辛苦子羽弟弟理清一下。”
从今天起,背锅侠就是你了啊,子羽弟弟。
回想自己从年少时期就身负重任,硬扛着养活一大家子,几宫又善奢靡之风。
现在重担脱手,他的闲钱可用来捞弟弟...
宫尚角唇畔笑意深许,由衷的祝福宫子羽好运。
沉甸甸的一摞放入宫子羽怀中,牛牛被上面的灰尘飞了一脸。
“噗咳咳咳...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的。”
他还是第一次被父亲布置任务,一定会好好表现。
目送羽宫兄弟的身影离开,宫尚角掸了掸衣服,声音幽然道,“这么一收拾,家里干净多了。”
扒在房梁上的1224飞下来,库库变成狗子,抢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吃果盘。
宫尚角对它也无甚的忌惮了,一把提起狗头撇于一边,落座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想和远徵弟弟讲话。”
“你等我吃完这盘。”
1224埋头苦干,宫尚角趁机抚摸着狗子的毛发。
金黄色长而顺滑的被毛,摸起来像丝绸那样细腻,里面那层毛蓬松如云朵,手感更是轻盈柔软,让人爱不释手的。
1224一爪一个果子吞咽,被打扰进食,狗头扑棱几下抖掉了好多狗毛。
“我严重怀疑你趁机撸我毛。”
“不用怀疑,我就是在摸你。”
狗子的手感不错。
远徵弟弟要真的娶那个姑娘,1224可以作为陪嫁进宫门,宫尚角这样想道。
“臭流氓!”
不管嘴上怎么说,1224还是挺喜欢别人给自己撸毛的。
......
蓝星。
阿旎散热回来,脸上再看不出方才的红意。
她把其中一杯奶茶戳开口递给小孩儿。
娇贵矜持的少爷小口小口品着姐姐称之为“奶茶”的饮品。
随着液体入口,他的眼睛逐渐瞪大,甜甜的,好喝嘿。
少年羽睫忽闪忽闪的,颅顶的高马尾也荡出开心的弧度。
两人继续逛街,宫远徵亦步亦趋的被阿旎牵着走,脑袋左看右晃,花花世界迷人眼。
阿旎选了几套青春朝气的休闲装给他。
“去那边,换上我看看。”
少年依依不舍的把手中饮品递给姐姐,捧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试衣间空间狭小,顶上又是露天,宫远徵脱衣服的手微微颤抖。
他还是接受不了如此坦荡。
“姐姐,真的要在这里换吗?”
宫远徵委屈又糯巴巴的探出头,阿旎一把按了回去。
“我在外面帮你守着,没人会进去,放心。”
“那好吧。”
和喜欢的姐姐一门之隔,自己却在里面换衣服。
宫远徵羞红了脸颊,心神荡漾起来。
...
阿旎站在男更衣室门口,又把光脑戴回手腕,接通了来自1224的通讯。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在用手机打视频。
蓝星人是看不到超脱他们世界观的东西,远古星球的科技发展远远追不上高等星际。
至于宫远徵是如何能看到,1224猜测是他和阿部多星磁场相合的原因。
总不能是和阿旎磁场合吧。
阿部多星人的伴侣可都是需要端脑数据匹配来的,还没有哪个阿部多人能自己找伴侣。
母星回不去,不出意外阿旎得孤寡到生命结束。
...
帅气的宫远徵从试衣间走出来,黑发随意束着高马尾,衣服领口的设计宽松,隐约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
上身是浅蓝色宽版衬衫,裤子则配了深蓝牛仔的,整体松弛感拉满。
举手投足间,朝气蓬勃与清爽帅气相融。
“姐姐,好看吗?”
他先偷偷照了镜子,才转过来向阿旎显摆自己,妥妥的恃靓行凶。
“好看,像只小孔雀。”
“远徵,你怎么不问我?”屏幕对面,宫尚角单臂撑在桌上,身体向前微倾过来,低沉磁性的话中带着调侃。
宫远徵眉间似蹙非蹙,端的是无辜乖顺。
“哥哥何时在的?今日的公务可处理好了?”
哥!别打扰我和姐姐培养感情啊!
啧,倒霉孩子。
他可是用十条小黄鱼换了这次联系。
宫远徵上前几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少年一脸纯良的指着光脑道,“姐姐,我再用用它,哥哥肯定有话要跟我说。”
阿旎倒无所谓,抬起手腕让他取走。
光脑对她的作用不大,平常也就用来和1224联络。
宫远徵带着光脑去试衣间内和哥哥嘀咕,作为媒介的1224听了全部。
宫尚角怀疑十年前的祸事和羽宫有关,西大嫡系家族,各有职责分工,羽宫是负责防范宫门被外敌入侵的。
多年来相安无事,为何只在无锋偷袭那年没能做好防范。
十年前他己长成,血色的记忆刻入肺腑,角、徵两宫人都死的寥寥无几,商宫的宫主也是瘫痪在床。
只有羽宫,稳如老狗,宫鸿羽膝下人丁兴旺,有子有妾的其乐融融。
可惜事情己过去多年,想要找出证据也为时己晚。
宫远徵表情很严肃,愤然的握紧拳头,“如果真是那样,我不会放过他的。”
少年这是在外面,两人交谈也不方便,话题就到此停住。
两兄弟约好晚上再详说,宫尚角宽慰弟弟,“也许是我多想了,这事不急,等你回去再细说。”
“当哥哥的,就不打扰远徵弟弟和阿旎姑娘相处了。”宫尚角戏谑的留下一句。
被调侃,宫远徵害羞挠脸,小声的哼唧跟哥哥挂断。
......
这边宫唤羽带着冤种弟弟回去羽宫,面对宫子羽想要把“锅”甩给自己的行为,宫唤羽敬谢不敏。
他指着书桌上的一沓子语气沉沉,“这些都是天黑之前要看完的,父亲那边还在等我去汇报。”
宫子羽见兄长桌案上高高摞起来的一排排,喉间有些赧然。
大哥都那么忙了,自己还试图给他增加工作量。
“子羽弟弟,你就好好翻看自己那份,尚角在你这个年纪可是年轻有为,孤身就能撑起角宫。”
本来还在懊恼自己不做人,听到这话,宫子羽蹭蹭冒火,拧眉哽了哽。
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大哥夸赞他讨厌的人,牛牛被刺激到,声音悲怆地耍小性,“那大哥去找他当弟弟好了!”
牛牛甩着大袖子走了,金繁也捧着一摞灰扑扑的跟在身后。
宫唤羽听罢,嗤笑一声,他倒是想。
若宫尚角或者宫远徵是他弟弟,大家同样的仇恨无锋,有着共同的敌人,也不至于让他在宫鸿羽的打压下孤军奋战多年。
他们哪个不比宫子羽省心省钱。
翻开账册,里面条条款款皆是亏损,宫尚角交于他的果然有异。
不过,比之宫子羽那份陈年旧账,宫二对他应是手下留情了。
......
蓝星。
阿旎总裁式刷卡消费,承包了宫远徵全身上下的衣服。
惹得小孩儿对她眼冒星星。
“我觉得那个花色好看。”
她素手一指琳琅满目的货架,展示架上赫然摆放一款东北大花布图案的西角裤裤。
阿旎笑容说不出的邪恶。
宫远徵随着姐姐的指向看去,顿时羞红了脸,白皙的耳垂烧的透明,连带能看清皮下细密的血管。
这种私密的话题,也只有亲密如夫妻的那种关系才会谈论...
阿旎的话像是在抓挠少年悸动的心。
他想听姐姐的建议,又首觉判断这花色太过于花哨...
...
还是买了。
宫远徵如获至宝。
少年手里提着一堆战利品和姐姐返程回家,大包小包的都是阿旎姐姐为他置办的。
因两人都不喜喧闹,也就没打算在外面吃饭。
小孩儿目测一米八几的身高,宽肩窄腰大长腿,地面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阿旎完全笼罩住。
他为了配合姐姐的步子,不时地偷偷调整自己。
前方的某东小哥穿着马甲从他们旁边经过,阿旎脚步顿住,这才想起来她出门的初衷是什么。
在驿站搁置了一天的宠物用品,都是1224崽们的玩具。
要是1224知道了又得骂骂咧咧,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领着小孩儿逛上头了。
旋即脚下一转,拐去站点取件。
俊男靓女的组合总是不缺回头率的。
落单的少年成了全场毋庸置疑的焦点。
长发如墨,长得又精致貌美,独特又可爱的气质吸引着人,可咸可甜的弟弟谁不爱。
宫远徵在门口等候期间,被不少男男女女搭讪。
阿旎取完包裹,故意站的很远,想看这小傻子会怎么应对。
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宫远徵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眉眼间满是冷淡和不耐烦。
“我有未婚妻了,走开。”
懒散的调子拖出一种强烈的攻击性。
哦吼,小屁孩还有两副面孔。
在浑浊又呛鼻的气味中嗅到熟悉的香气,宫远徵敏感捕捉到一旁看戏的姐姐。
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姐姐竟然让自己面对群狼。
...
把姐姐送他的道歉礼物揣到兜兜里,宫远徵继续嘴气鼓鼓的,脸颊像河豚一样膨胀。
由于少年步子迈的太快,又非要黏在阿旎身侧同行,导致他自己走的一会快一会慢的。
终于,在阿旎走路中甩出去的手打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
耳边传来一声“嗷”,阿旎扭头看去。
一个一米八几的人类幼崽蜷缩着身体捂裆,表情脆弱委屈。
宫远徵紧抿着薄唇,咬碎的呜咽声从口中溢出。
他眼睛红红的,眼眶中打转的盈光像是在无声的控诉。
阿旎第一反应是想擦手,但又感觉这样做不太好,会显得自己很没礼貌,她努力让自己忽略脏了的手背。
这一下打的应该挺痛的吧,她甩手多大力气自己还是有数的。
“应该没事吧?”没坏吧弟弟...
那个地方她学过的,那是人类的**器官,对于男性来说,还挺重要的。
万一坏了他就惨了,这辈子都没优先择偶权。
阿旎回想自己恶补过的人类知识,生理结构图中有详细的科普讲解。
她伸出手刚想去扶人,就被宫远徵屈指扣住,十分自然的与她交叠相扣。
这下面目狰狞的变成阿旎了,他用捂裆的那只手牵自己!
“姐姐可不可以牵着我走,感觉有点痛痛的。”
语气茶茶的。
宫远徵站首把身体倒向阿旎,下巴搁在她肩膀悄摸的蹭了蹭。
声音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小委屈,唇间轻轻地吐息,都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耳际。
那张唇红齿白的漂亮面孔近在咫尺,又这么软声对她撒娇。
阿旎被他从身后抱住,条件反射的想拔出光剑,可是,他好像没什么侵略性,更像是弟弟圈着姐姐,只是虚虚搭在她身上借力。
被他气息染过的耳朵麻麻的,阿旎想去挠,手上又都被占着。
“感觉很痛,不知道有没有坏掉,我们快回去吧。”相扣的手晃了晃。
宫远徵眼里带着水雾,一副魅人的姿态,偏生又是个青涩懵懂的娃。
相贴在一处的肌肤灼热,阿旎视线飘忽,最终落在那雪白的锁骨上。
她不动声色的避开目光,打着哈哈赔笑,这种情况接不了一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