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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炉咕嘟着腾起了阵阵青烟，苏云落握着蒲扇的手被萧景珩覆住："紫灵芝要文火慢炖，王妃怎的这般急躁..."他指尖划过她被火燎红的腕子，"倒像你三年前初学煎药时。"
"王爷当年教我控火..."她抽回手掀开炉盖，"可没说要在敌袭时授课。"
云翊的银铃缠住西弟脖颈拖进药房："阿姐教他识药十年..."她赤足碾碎地上的蜈蚣干，"连朱砂与赭石都分不清。"
西弟涨红着脸挣扎："那药屉本就摆得乱..."
"乱的是人心。"萧景珩玉骨扇挑开暗格，鎏金药杵赫然在目，"王妃将这凶器藏在甘草堆里..."他忽然咳嗽着倚住药柜，"是防我，还是防你自己？"
苏云落并指点向他天突穴："防王爷这咳疾..."她突然拽过他手腕切脉，"寅时发作，卯时加剧。"
"拜王妃的避子汤所赐。"他反手扣住她的五指，"连饮三月，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此时檐角铜铃骤然响起，五妹抱着染血的襁褓撞开门："阿姐！西街又送来三个咳血的..."
突然萧景珩揽过苏云落旋身避开飞溅的瓦砾："往生殿倒是殷勤..."玉骨扇劈开毒雾，"专挑你我独处时送礼。"
云翊甩出九枚金针钉住梁柱："阿姐教过..."她赤足踏着药柜跃上房梁，"瘴气中当取檀中、天枢..."
"闭嘴！"苏云落药杵横扫，"取三钱雄黄，七分艾绒！"
西弟踉跄着撞翻药屉："雄黄在二姐的妆奁..."
"妆奁第三层暗格。"萧景珩突然擒住苏云落欲取药的手，"里头还藏着半块合卺玉。"
云翊的银铃震碎窗棂："这时候调情..."她拽过西弟挡在身前，"姐夫真是好兴致！"
毒箭擦着少年耳际钉入墙砖，苏云落并指点向他风池穴："顾家的穿心箭..."她碾碎箭镞上的青苔，"遇血则化，需用..."
"用我的血。"萧景珩划破掌心按向药臼，"王妃当年说过..."他引着血线缠上她腕脉，"至阳之血可解百毒。"
苏云落突然咬破他下唇："至阴之体需辅以..."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双息引脉术。"
西弟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往生殿的余孽踏着火龙现身："好个医者仁心..."他袖中金线缠住五妹脖颈，"苏姑娘可要再杀个妹妹？"
"阿姐别管我！"五妹突然咬破舌尖，"他膻中穴..."
淬毒银簪破空而来，云翊甩出金针截断："这一针..."九枚银针没入余孽眼窝，"为漠北枉死的药童！"
萧景珩玉骨扇绞碎金线："王妃现在可信..."他咳着血沫将苏云落护在身后，"当年屠尽往生殿分坛的..."
"是你。"苏云落引针入他心脉，"为夺《髓火篇》残卷。"
西弟这时突然跪地干呕，黑血中浮出鎏金药丸："阿姐...这解药..."
"是顾夫人临终前藏的。"云翊碾碎药丸，"混着孔雀胆与鹤顶红..."她赤足踏过血泊，"以毒攻毒的滋味如何？"
这时药炉突然爆裂，紫灵芝的异香裹着青烟弥漫。萧景珩揽着苏云落进入密室："夫人可知..."他指尖抚过墙上的凤凰纹，"这暗室原是你我的洞房？"
"王爷当年在此处藏剑..."她并指点向他丹田，"可想过有朝一日..."金针刺破他衣襟，"会用来护我？"
"日日想。"他擒住她染血的手按向心口，"想你会不会在此处..."玉骨扇挑开她腰间束带，"再剜一次心。"
云翊的银铃撞碎石门："阿姐！西郎他..."
"服了假死药。"苏云落碾碎指尖血痂，"三个时辰后自会醒转。"
萧景珩忽然轻笑："王妃连我都骗过了..."他引着她的手抚过密室机关，"这局棋..."
"才下到中盘。"她突然咬破他喉结，"王爷可愿..."
"愿奉陪到底。"他震碎密室暗格，《青囊经》残卷纷扬如雪，"用余生解你这剂毒。"
晨光漫过染血的药杵，五妹抱着熟睡的婴孩哼起童谣。檐角新换的铜铃轻响，恍若那年雨夜，少年捂着心口说："苏姑娘这伤..."而今他吻去她眉间药渍："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