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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棱碎裂的刹那，萧景珩将苏云落护在身下。瘴泉水裹着冰碴灌入地缝，他脊背撞上青玉池壁的闷响混着锁链断裂声，在空荡的冰室里格外清晰。
"松口！"苏云落掰开他咬在自己肩头的齿关，指尖金针扎进他虎口穴，"噬魂蛊在吞噬你的神智。"
萧景珩眼底猩红未褪，鎏金锁链在他腕间勒出血痕："王妃的冰蚕引脉法..."他忽然闷哼着按住心口，"倒是比苗疆的噬心蛊更磨人。"
苏云落扯过半幅纱帐裹住他渗血的胸膛，药杵挑起滚落在地的冰蚕："王爷可知为何冰蚕要养在处子心口？"蚕身触到血迹突然膨胀三倍，"雌蛊闻到血腥会狂躁，此刻若再妄动真气..."
"就像这样？"萧景珩突然扣住她后颈往身前一带，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冰蚕应声爆裂，靛蓝毒液溅在青玉砖上蚀出深坑。
药池残存的雾气里，苏云落反手将三枚金针钉入他天枢穴："看来王爷更想试试截脉术。"针尾金铃震出梵音，"封你三处大穴，任你内力再深厚..."
"你舍不得。"萧景珩突然扯断腕间锁链，玄铁碎片割破她袖口。染血的中衣滑落，露出他心口蔓延的蛊纹——正是苏氏凤凰纹的变体。
苏云落指尖顿在针尾。冰蚕尸体在药杵尖端化作青烟，凝成段模糊记忆：十二岁的萧景珩跪在太医院阶前，太医正将鎏金药杵刺入他脊椎，暗红血珠顺着凤凰纹滚落。
"崇德十年春，你在这里接过苏氏医典。"她忽然按住他突跳的尺脉，"为何谎称是北境流民？"
萧景珩擒住她手腕按向自己心口："当年若说我是萧氏弃子..."蛊纹突然游动起来，"苏太医怎会允我碰触苏氏秘术？"
鎏金药杵突然发出蜂鸣，地下冰室东南角的暗格应声弹开。尘封的玉匣里躺着半卷《髓火九劫》，书页间夹着褪色的合婚庚帖——赫然写着萧景珩与自己的名字。
"原来如此。"苏云落用银簪挑开书页，泛黄的药方上字迹斑驳，"父亲用我的生辰八字替你改命。
"让我活下来。"萧景珩突然咳嗽着呕出黑血，蛊纹己蔓延至颈侧。
药杵尖端突然刺破他喉结皮肤，苏云落眼底泛起血丝："所以这些年你每月送来的血燕..."她扯开他衣襟露出心口旧疤，"
都是身上取的？
萧景珩突然暴起将她压在玉匣上，染血的掌心贴上她后颈："好好听着..."蛊纹在他眼中诡谲游动，"这些铃铛声里有你姐妹的心跳。"
苏云落屈膝顶向他丹田，却被鎏金锁链缠住脚踝。萧景珩趁机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唇印上她颈侧凤凰纹："当年你父亲剖开你心口取髓时..."他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淡粉的疤，"这纹路就是这样染红的。"
药杵突然迸发青光，地下冰室的砖缝里钻出无数冰蚕。苏云落并指如刀劈向萧景珩后颈："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不敢。"萧景珩徒手握住她劈来的掌刀，蛊纹顺着手臂爬上她腕脉，"杀了我，地宫三百药人即刻陪葬。"他忽然含住她渗血的指尖，"包括你妹妹。"
冰蚕群突然发狂般涌向玉匣，将《髓火九劫》残卷吞食殆尽。苏云落趁机甩出银丝缠住穹顶悬灯，腕间发力荡向暗门："那就让她们陪葬。"
"包括这个？"萧景珩突然掀开玉匣夹层，鎏金锁片映出苏云翊的容貌。少女心口插着九枚金针，针尾缀着与苏云落腕间相同的银铃。
苏云落身形微滞，银丝在掌心勒出血痕。萧景珩抚过锁片边缘的铭文：崇德十年腊月承蛊..."他忽然将锁片按进自己心口，"需每月以血液续命。"
药杵尖端突然刺穿萧景珩手掌，将他钉在玉匣上。苏云落扯断腰间髓囊，三百金针悬空组成诛邪阵："所以王爷这些年不断给我下毒..."金针在蛊纹上游走，"是要用我的血？"
"是救你。"萧景珩震碎金针阵，带血的掌心覆上她心口，"当年换髓术失败，你父亲不得不将蛊王分成两半..."他忽然咳出带着冰碴的黑血，"你活不过及笄之年，除非..."
"除非合二为一。"苏云落突然冷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父亲剖开我胸膛那夜，王爷就在窗外看着吧？"
冰蚕群突然发出尖啸，吞食完残卷的蚕体开始膨胀爆裂。萧景珩拽着她扑向暗门，后背被毒液灼烧得血肉模糊："当年我若闯进去..."他撞开石门时闷哼一声，"你现在就是地宫里的药人之一。"
天光倾泻而入的刹那，苏云落看见地宫穹顶刻着的《青囊训》：医者当舍身济世，虽至亲不可偏私。
"所以父亲是因你而死"她突然将药杵刺入萧景珩后腰。
萧景珩反手握住杵身往自己体内又送进三寸："是他自己选的。"他染血的下颌抵在她肩头，
此时地宫突然剧烈震动，三百药人的哭喊声穿透石壁。苏云落掰开他紧扣自己腰身的手："那王爷此刻该救你的王妃了..."
"早该如此。"萧景珩突然捏碎心口锁片，鎏金碎片割破两人掌心。纠缠的血线在空中凝成凤凰纹，与地宫深处的悲鸣共鸣，"从你进府那日起，就该知道..."
"终究要物归原主。"
苏云落突然夺过药杵刺向自己心口，却被萧景珩徒手握住杵尖。鲜血顺着鎏金纹路滴落，在地面汇成往生阵图："想用剜心术？"他忽然低笑，"十年前你父亲试过..."
"然后害死了我母亲。"苏云落旋身将他踹进阵眼，药杵尖端挑破他颈侧血管，"现在轮到你了。"
地宫穹顶开始坍塌，萧景珩在碎石中扣住她脚踝："王妃可知..."他眼底猩红更甚，"当年给你换髓时，我才是躺在砧板上的那个？"
鎏金锁片突然发出刺目光芒，映出段被篡改的记忆：十岁的萧景珩被铁链锁在祭坛，父亲正将染血的药杵刺入他脊椎。而本该昏迷的苏云落，正攥着半截金针扎进他心口。
"现在明白了吗？"萧景珩抹去唇边血迹，"所谓换髓术，换的是我的帝王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