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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进雪山温泉的硫磺雾霭，苏云落将冰魄兰浸入寒玉碗，霜花沿着碗壁攀爬成枝蔓纹。萧景珩赤着上身倚在泉石旁，胸前新愈的箭伤泛着诡异的靛蓝，与蒸腾的热雾格格不入。
"含住这个。"她突然将冰棱塞进他唇间，"雪蟾蜍的毒腺遇热会爆，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萧景珩齿间溢出轻笑，冰棱在热气中迅速消融："王妃喂毒的方式，倒比宫宴敬酒殷勤。"他忽然擒住她捣药的手，掌心烫得惊人，"这雪髓膏里，掺了曼陀罗籽？"
苏云落抽回手，药杵尖刺破他虎口："王爷的味觉若没被毒坏，该尝出里面还有赤鳞粉。"她忽然扯开他缠腰的玄绸，"伤口的溃烂处，比昨日扩大三寸。"
氤氲水雾中，萧景珩后腰浮现蛛网般的紫纹。苏云落并指按在他尾闾穴，金针引着药气沿脊骨上行："南疆的噬髓蛊，遇寒则蛰。"冰棱突然刺入他肩井穴，"劳烦王爷当回冰鉴。"
剧痛令他肌肉紧绷，却将人圈在泉石间："当年你父亲教我封穴止痛，可没说要用..."
金针破空声打断话音，三枚牛毫针钉住他咽喉要穴。苏云落指尖捻着发丝细的冰线："再动半分，这冰魄丝就会绞断蛊虫。"她忽然咬破舌尖，将血珠渡入他唇缝，"赤羽血混雪蟾毒，够那畜生消停半刻。"
温泉突然沸腾，萧景珩腕间暴起青紫色经络。苏云落甩出披帛缠住崖边古松，带着他跃上突岩。下方泉水己成墨色，无数蛊虫在沸腾中爆裂。
"东南方七步，取千年钟乳石髓。"她扯落萧景珩的束发玉冠，"劳烦王爷当回药杵。"
青丝垂散的刹那，萧景珩剑指劈开石柱，乳白色石髓汩汩流入玉盏。苏云落引针蘸髓，忽然刺入自己心口："雪蟾王只认活体药引，王爷可要抓紧时辰。"
殷红血线顺着冰针游走，萧景珩突然夺过玉盏一饮而尽："这种玩法，为夫更擅长。"他擒住她执针的手按向自己心口，"要取血，往这儿刺。"
冰针没入肌理的瞬间，雪雾中传来破空声。十二支淬毒冰棱自西面射来，萧景珩旋身将人护在怀里，冰棱擦过他脊背钉入岩壁。苏云落指尖抚过他渗血的伤口："南疆的冰魄针，倒是比教坊司的琵琶弦精致。"
"不及王妃的冰魄丝有趣。"他忽然咬住她耳坠，"当年你在地牢..."
骤起的雪崩轰鸣吞没话音。苏云落引燃硫磺粉掷向深谷，爆燃的蓝火映出雪幕后的黑影："抱紧，这趟雪道可不比昭陵暗河温柔。"
疾坠的雪浪中，萧景珩玄甲裹住两人，利刃般劈开雪幕。苏云落银簪刺入冰层，借力荡进岩缝。狭小空间里，她忽然扯开他染血的护心镜："蛊虫在膻中穴，现在取出来会要你半条命。"
"另半条不是攥在夫人手里？"他笑着咳出血沫，掌心覆住她执刀的手，"当年你父亲说，赤羽血脉..."
刀尖刺入皮肉的闷响截断话音。苏云落钳着扭动的金蚕蛊，忽然将其按入自己腕脉："雪蟾王毒可制蛊，劳烦王爷再当回药炉。"
剧痛令她踉跄，被萧景珩抵在冰壁间。他撕开中衣将两人腕脉相缠，赤羽血混着雪髓渗入伤口："这种疯劲，倒是得了苏院判真传。"
五更梆子自谷底传来时，苏云落引着最后一丝毒血入玉瓶。萧景珩忽然扯落她束腰锦带，玄绸裹着药瓶坠入深渊："这份聘礼，够不够换王妃一笑？"
"不及王爷跳崖的姿势蠢。"她甩出银丝缠住他脚踝，"东南方有处热泉，不想冻死就跟紧。"
晨曦穿透冰棱时，苏云落将最后三针封入他百会穴。萧景珩忽然擒住她冻红的手指含入唇间："当年你在地牢..."
"当年你救的是昭元皇后遗孤。"她抽回手，将染血的婚书按在冰壁，"这出戏，该换个唱法了。"
雪雾中忽现鸾驾轮廓，长公主的冷笑混着冰裂声传来："好一对雪地鸳鸯，本宫这冰棺备得正是时候。"
苏云落忽然将剩余毒血泼向冰面，靛蓝火焰窜成凤凰纹："皇姐可知，赤羽血脉最克什么？"
"克你这等妖女！"
"克阴诡人心。"萧景珩剑尖挑起冰棺碎片，"比如皇姐这具千年寒玉棺，葬你正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