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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听雨轩的琉璃瓦，苏云落指尖挑着药膏，在萧景珩肩背的箭伤处细细涂抹。烛火将男人精壮的腰线投在纱屏上，随着呼吸起伏如蛰伏的兽。
"这金丝甲倒比铠甲衬你。"她忽然扯开他腰间蹀躞带，玄色锦袍滑落半截，"若那支毒箭再偏两寸，王爷此刻该在灵柩里说浑话。"
萧景珩反手擒住她手腕，将人带进怀里："夫人这般咒为夫，莫不是要当小寡妇？"药香混着他衣襟间的沉水香扑面而来，"听闻南疆有种守贞蛊，夫人可愿..."
苏云落的银针抵在他喉间："王爷若咽气，我定在棺椁刻满朱雀纹。"针尖轻挑，勾断他颈间红绳，"就像这玉扣上的裂痕，崇德七年冬猎夜留下的？"
窗外忽起劲风。萧景珩揽着她滚入屏风后，三支袖箭钉穿湘妃帘。他赤足踏过满地狼藉，剑尖挑起刺客面巾："皇陵的守墓人，倒比羽林卫勤勉。"
苏云落扯开刺客袖口，腕间赤羽纹遇光泛金："这是苏家暗卫的印记。"她忽然用银刀剜开刺客后颈，"皮下嵌着南疆冰砂，长公主的手笔。"
更漏声里，阿宁捧着鎏金匣撞进门："主子！礼部送来大婚吉服，说是太后亲赐..."
萧景珩剑尖挑开匣盖，赤色嫁衣上金线游走如活物。苏云落捻起袖口轻嗅："南海鲛人泪浸过的牵机毒，见血封喉。"她忽然将嫁衣披在肩头，"王爷可敢与我共饮合卺酒？"
"有何不敢。"他夺过酒盏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酒液滑入衣襟，"只是这交杯酒..."突然扣住她后颈渡去半口，"该这般喝。"
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苏云落扯落他发冠，青丝扫过手背的旧疤："萧玄昭，十年前你夜闯苏府，当真只为送海棠簪？"
窗外惊雷骤起。萧景珩将人抵在妆台前，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那夜我见个小姑娘，在祠堂对着牌位立誓..."他咬开她颈间盘扣，"说此生非救命恩人不嫁。"
菱花镜突然裂开蛛网纹。苏云落反手将金簪刺入他臂膀："所以王爷眼睁睁看我苏家满门入狱？"
"唯有罪臣之女，才配不起凤座。"他任由鲜血浸透袖口，"就像这虎符..."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烙痕，"须得鲜血淬炼方成利器。"
骤雨拍打窗棂时，墨影的急报穿透雨幕："王爷！南疆使节携血盟书入宫，要开昭元皇后棺验骨！"
萧景珩为苏云落系上披风带子："夫人可愿与我演场戏？"指尖掠过她后腰，"比如让那群老顽固看看，什么叫天命所归。"
太庙地宫寒气逼人。南疆大巫的骨杖敲击冰棺："请王妃褪衣示背，若凤羽纹与遗骨印记相合..."
萧景珩的剑鞘击碎石灯："本王的夫人，轮不到外男窥视。"他忽然割破掌心按在冰棺，"不如先验验萧氏血脉。"
血珠渗入玉棺纹路，竟勾勒出完整的北境舆图。长公主的丹蔻掐进掌心："三弟好手段，连先帝的镇国玺都动了手脚。"
"不及皇姐心思缜密。"苏云落突然扯开礼部尚书的朝服，"大人后颈的噬心蛊，近日可还安分？"银针挑出扭动的蛊虫，"南疆的傀儡术，倒比教坊司的皮影戏精巧。"
暴雨如注的归途，马车突然颠簸。萧景珩将苏云落护在身下，三支毒箭穿透车壁。他肩头旧伤崩裂，血染红她月白中衣："抱紧我。"
苏云落反手甩出袖中银针，刺客坠马时颈间朱雀纹渗着黑血："是死士。"她撕开裙摆为他包扎，"王爷这伤再深半分..."
"便能骗夫人落泪。"萧景珩忽然咬住她耳垂，"那年你在地牢高烧，眼泪砸在我手背..."指尖抚过她眼下，"比鹤顶红还灼人。"
镇北王府的汤泉雾气氤氲。苏云落解开萧景珩染血的绷带，疤痕纵横的背肌浸入水中："王爷可知这泉眼通着昭陵？"
"所以当年你父亲在此修葺别院。"他忽然转身，水珠顺喉结滚落，"为守昭元皇后最后血脉。"
苏云落扯开自己衣带，后腰赤羽纹遇水泛金："萧玄昭，你可悔？"
"悔没早些撕了那劳什子婚约。"他擒住她手腕按在池壁，"首接抢你入洞房..."唇齿纠缠间溢出血色，"就像现在。"
骤起的破空声刺破旖旎。萧景珩用身躯挡住毒镖，苏云落金簪贯穿刺客咽喉。尸身坠入汤泉时，腕间滑落半枚龙凤佩。
"东宫旧物。"她拾起玉佩对着月光，"难怪长公主急着验亲..."
萧景珩突然打横抱起她："夫人该补偿为夫了。"水渍在青石砖上蜿蜒，"毕竟春宵苦短..."
烛火摇曳的寝殿，苏云落咬开他腰间玉带："王爷可知何为饮鸩止渴？"
"知。"他扯落床幔金钩，"但求与卿共赴黄泉。"
